但是她信不過黃鶯鶯,想了想,道:「我可以答應你和你過去,但你也要給我留個字據,我只要與你去胭脂胡同,不管我家相公在不在那裡,你都得退婚。」
黃鶯鶯心裡冷笑,現在安歌還一心以為她丈夫不會在哪裡呢,她越來越期待等下安歌見到景瀾左擁右抱時會有什麼反應了!
而且許其堔這種人對她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好不舍的,她點點頭,爽快地道:「你現在就拿紙筆來,我寫給你就是。」
安歌命人準備紙筆,黃鶯鶯刷刷寫完,還主動按下手印交給安歌,安歌將字據放好後,便與她一同出去。
她們倆坐上馬車離開將軍府時,天氣還是好的,路上響了幾聲悶雷,接著雨便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到了那家樓館前面,黃鶯鶯拿出帕子蒙上臉,安歌遲疑了一下,也拿帕子蒙上了自己的臉。
黃鶯鶯眉眼帶笑,得意揚揚地道:「對,蒙著好,不然待會兒看見你家將軍的另一幅面孔的時候,你哭得太難看多不好。」
黃鶯鶯心裡還想,聽張子夜說,那些達官貴人在外面無論有多優雅,在這裡都卸下偽裝只剩男人的本能,有很多人甚至都不回房,尋個角落便開始做腌臢事,要是等下看見景瀾也那樣,那就更好了
!
那樣對安歌的打擊肯定是滅頂的。
黃鶯鶯越想越開心,也不顧大雨,一步邁進樓館中。
安歌也跟著她進去,花姐迎上來問她要去哪裡,黃鶯鶯二話沒說直接塞了她一張銀票,花姐尷尬地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黃鶯鶯道:「放心,張公子與我說過這兒的規矩,出了事我一人承擔。」
然後便不由分手地拉著安歌往後頭樹林裡去。
進了後院,走過一條雕樑畫棟的長廊,長廊的盡頭直接延伸到竹林裡頭,隔著密集的竹子,後面有一棟精緻的小閣樓,矗立在蒙蒙煙雨中。
二人都沒帶傘,走到長廊的盡頭便沒有再動了,黃鶯鶯探著腦袋往那處閣樓看去,旋即心中一喜,激動地指著那邊道:「你看,你看二樓!你家將軍在二樓呢,看見他身邊坐著的兩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了嗎?她們倆是這座樓館的頭牌!」
她並沒有看錯,景瀾身邊確實坐了兩個美貌的姑娘,其中一個側著臉微笑著望著景瀾,就算隔著層層竹子和煙雨,黃鶯鶯也察覺得到那姑娘溢於言表的幸福。
一個妓子,能貼身伺候堂堂將軍,肯定幸福呀!
景瀾倒沒有像黃鶯鶯預想的那樣對其他女子左右擁抱,更沒有做別的過分的舉動,他只是看著對面的申照白和許其堔,似乎在說什麼,那兩個人身邊,也一樣各自坐了兩個姑娘。
後面還有一桌,也坐著幾位男子及幾位妓子,黃鶯鶯並不認識,但卻覺得眼熟,估計也是京城裡與他們身份差不多的。
雖然景瀾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但黃鶯鶯覺得這幅場景已經夠把安歌氣得半死了。
但她卻沒有聽見意料之中的反應,她好奇地轉過臉看去,結果……結果居然沒人了???
安歌呢?她方才不是還跟在自己身後的嗎?怎麼突然就憑空消失了?!
此時,對面那棟閣樓里,一女子已經注意到在長廊里急的團團轉的黃鶯鶯,輕笑道:「喲,三位爺,你們快瞧瞧,那姑娘是你們誰家的?抓人抓到這裡來了。」
三人一起轉臉看去,景瀾原是最緊張的,因為三人當中就他成了婚。但看見那蒙面女子的身型,便鬆了口氣,不是安歌。
後頭有一個男子湊到這桌來,一手攬過申照白,一手攬過許其堔,道:「你們倆慌張什麼?咱這裡的幾個人,除了景將軍,都沒成婚好嗎?景將軍,那是不是你家夫人?」
景瀾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那人卻不信,掏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子,嬉笑著道:「咱們打個賭如何?若真的不是將軍夫人,我這瓶好東西就送給景將軍,隨景將軍如何處置。若那女子是將軍夫人的話,我這瓶好東西還是送給景將軍,但你得在這兒,當著我們
大家的面,服食這瓶子裡的東西。」
景瀾目光沉沉地看著桌子上的白瓷小瓶,接著點點頭,伸出手,從桌上的盤子裡拈出一粒花生米,衝著長廊女子臉上的帕子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