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就算說自己是故意落選的,他估計也不會信。
不過,別說是安歌自己落選,就算她是真的沒被皇帝看中,也看不上他這種人啊。
只是剛才他畢竟救了她,而現在又一副深情款款吐露衷腸的模樣,安歌實在沒辦法像前些日子那樣直截了當地跟他說「我看不上你」。
她猶豫良久,換了套稍微和緩的說辭:「王爺,你有沒有想過,你身為皇親國戚,享受著萬民敬仰,你的吃穿用度,你的華服美婢,你不必努力就得到的一切,都來自這個國家百姓的供奉,其實你可以不這麼荒唐,你可以成為你皇兄的臂膀......王爺,安歌覺得,所有的得到都得有付出的,否則就是欠別人。」
「我的吃穿用度不是來自百姓的供奉,是我皇兄給的啊。我只要忠心於他,就是對這個國家最大的貢獻了。」殷澂完全不為所動,輕笑著看向安歌,「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比許多男人還有野心?」
「這不是野心......」安歌深呼了一口氣,「王爺,你不願意有所作為,是不是害怕皇上懷疑你、提防你?可是皇上並不是疑心病重之人,四王爺手握重兵、九王爺掌控大黎鹽運冶鐵,一個權勢滔天,一個富可敵國,皇上不依然沒有任何提防他們的舉動嗎?若是七王爺你也可以大有作為,不要整日流連花叢,也可為大黎貢獻犬馬之勞,那也對得起你皇室的血脈。」
「嗯?」殷澂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看著安歌的目光帶上了幾分考究,「你對朝政之事,很有研究嘛,看來做一個邸報吏真是委屈你了,改日我向皇兄舉薦你,給你更大的官職,如何?」
「不必......」安歌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變化,不敢多說什麼了,連連搖頭道,「王爺若是覺得安歌說的不對,也不用將安歌所言放在心上。」
殷澂又笑了起來,道:「你不僅才華橫溢,而且懂事又知進退,若是你早今年入京,我的王妃之位興許就是你的了。」
「......王爺,我們繼續找一找那本書,如何?」安歌不願再說,轉過身在書架上翻了起來。
殷澂饒有興致地走到她身邊,趁著她伸手拿書架上的書時,湊過去在她臉上印下一吻,深情款款地道:「安歌,你總有一日會成為我的女人。」
安歌驚懼地看向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使勁搓了搓臉上剛才被他碰過的地方,眼淚也無法控制地跟著流了出來。
她被秀女們排擠的時候沒哭過,沒錢又不好意思借錢要餓肚子的時候沒哭過,背井離家這麼多日子覺得孤單的時候沒哭過,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此時此刻面對這種調戲和侮辱再也忍不住,一邊哭一邊將手邊能抓到的一切都往殷澂身上砸去。
「哎,安歌,你別哭啊......」殷澂慌了,心疼地看著滿臉都是淚水的安歌,一隻手擋住她扔來的東西,一隻胳膊緊緊圈住她的身體,溫柔地哄著她,「本王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你放心,本王會負責到底的。」
「誰要你負責!」
「好好好,那本王不負責......」
「你給我滾!」
「好好好,本王這就走......」
「......」
鬧了半晌,最後安歌被殷澂送回邸報府的時候,眾人已經走了,連管事都不在,安歌獨自一人蹲在偏廳牆角下哭了好久,期間王府中人還將宮中御賜的櫻桃肉送了過來,看安歌這樣子,沒敢多逗留,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便跑了。
等安歌平復了之後,天色已經很晚了,安歌估摸著時辰,怕再不回去柳平樂會擔心,便去院子中的水井邊拋下木桶打水洗臉。
當她緩緩地將木桶提上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某一處似乎有道視線往這邊看過來,她疑惑地看了一圈,卻完全沒有看見任何人。
興許是自己的錯覺吧......儘管如此安慰自己,安歌還是越發害怕,水拉上來之後便打算飛速地洗完就回家......而此時,一道人影從牆上飛下,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身後,伸手便要將她推入井中!
可恰好這時候,安歌卻突然低下頭舀水,叫身後之人撲了個空。
安歌似乎沒有發現那人,洗完臉之後端著水盆去低洼處倒水,身後之人也在她轉身的時候巧妙地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