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神:「張燃?」
他沒答應,安落僵硬地站在那裡,蛋叔把安落拉過來:「你先坐,張燃喝得有點醉,腦子不清醒!」
旁邊的花笙用胳膊肘碰了碰張燃:「蛙爺,你老婆來啦!」
安落低著眼睛看酒杯,張燃微微轉過頭來看花笙:「誰他媽是我老婆?」
他沒什麼表情,就像她很久以前第一眼看見的他,冷淡,疏離。
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花笙驚訝的表情保持了一瞬,隨即對安落笑笑:「就說他喝醉了嘛,落落你不如先回家吧,待會兒我們送他回來。」
安落握緊手指,擠出一絲笑:「沒事,我等他。」
大家都開始拼命想要熱氣氛。
&近天氣怎麼又開始冷了?」
&春寒嘛哈哈哈……」
&只聽說過『秋老虎』……」
安落坐在花笙旁邊,張燃和她只隔幾十厘米。
她安靜地坐著,心口發悶,眼睛酸澀。
他還在喝酒,安落看得心燥:「張燃你別喝了。」
他不聽,安落再也忍不住:「你當我不存在,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氣氛徹底熱不下去了,大家都看向張燃,他漸漸抬頭,在暗弱的光線下眼瞳發亮。
他看著安落,面無表情:「哦,你來了。」
安落還是愣愣地看著他,他似乎笑了一下:「現在行了吧?」
像是體溫在一點一點流失,安落覺得整個人像是置身冰窖,從頭冷到腳。
&越他醒了。」她最終淡淡說出這一句。
他緩緩點頭,又笑:「要我說『恭喜>
&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安落覺得指甲都快嵌入手心,提高聲貝。
&你是什麼意思?」他斂盡笑意,也直直地看著她。
空氣緊繃的像是可以擦起火,鴉鴉幾個默默離開桌位避免尷尬,只剩蛋叔和夾在他們之間的花笙。
江越醒了,我可以不用照顧他了,我想和你說抱歉,我想抱一下你,我想……
&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安落移開目光,「抱歉,我想先走了。」
說著,她站起身來,匆匆離開酒吧。
怕晚一點,就被他看出來她在哭。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安落不知道去哪裡。
夜風習習的吹著,她臉上的水漬涼悠悠地蒸發,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冷起來,微微打著哆嗦。
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
她站住腳,站在橋上看兩岸,手臂撐在扶欄上忍不住開始抽泣。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冷漠的樣子,她連應對的勇氣都沒有。
明明那麼喜歡他的啊,明明已經準備和他坦誠了,為什麼自己還是不能面對他生氣的樣子,體諒地好好道歉呢?
如果他真的不想再和好,如果他找到更加適合他的人,如果他帶著另一個人去那些答應過她一起去的地方……
她不敢想。
她捨不得和他分開。
眼淚從下巴滑落,安落掏出手機,她撥通張燃的電話。
她想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錯過的比賽,原諒我懦弱的遲疑,原諒我高傲的自尊……
電話剛響了兩聲,被他猝然掛斷。
安落又一次打過去,又一次被掛斷。
她站在橋頭,哭得很狼狽,行人側目。
她不甘心地又撥過去,背後卻突然傳來熟悉到讓她掉淚的聲音:「不用再打給我了。」
她猛然轉過身,雙手捂住嘴,哭得抽抽搭搭。
張燃就站在這裡,橋頭的風吹著他的頭髮,他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黑色外套,淡淡的、溫柔的看著她。
她哭得好醜,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樣子,她雙手捂住整張臉。
他靠近一步,雙手攬過她,抱進懷裡:「不要哭了,我看見好心疼好心疼……」
安落在他懷裡忍不住哭著笑了。
說出這麼甜的話,他果然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