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性的心智封閉,他在用這種方式對抗並清除自身遭受的污染,也可能是在順便保護我們,」阿加莎低聲說道,「守墓人一定在昨夜接觸了什麼遠超想像的事物,他像是從瘋狂邊緣掙扎回來的……不過不用擔心,他是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已經成功穩住了自己的情況,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阿加莎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那就說不好了,可能下一秒就會恢復,也可能要等到明天這個時候,具體得看他到底和那可怕的污染接觸了多久。」
黑衣守衛思索了一下,抬頭看著窗外,透過略顯骯髒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小徑上忙忙碌碌的教會人員。
他又收回視線,看著小屋中那兩具屍體——兩個入侵者,已經被驗證是湮滅教徒,顯然是死在老看守手中,因為目前還不清楚情況,出於保護現場的考慮,這兩具屍體還留在原地。
他們不可能是老看守心智封閉的原因,哪怕他們背後的惡魔失控也沒有這個水平。
那會是什麼東西?是更強大的幽邃惡魔?湮滅教徒的上位神官?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
黑衣守衛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阿加莎卻只是搖了搖頭:「不,應該是更詭異危險的情況。」
「您為什麼這麼肯定?」黑衣守衛下意識問道。
「因為現場真的只有幾個異端教徒留下的痕跡,以及一堆沒有殘留任何超凡反應的、疑似『躁動者』的屍體殘骸,」阿加莎淡淡說道,「沒有任何可觀測的痕跡殘留,意味著……」
「意味著昨夜的造訪者什麼都沒做,祂僅僅是在這墓園中存在了片刻,便足以讓我這個老傢伙心智臨界。」
老人的聲音突然在小屋中響起,打斷了黑衣守衛與守門人之間的交流,阿加莎立刻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缺乏表情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淺淡笑容:「您恢復了,很好。」
「不敢說完全恢復,」老看守慢慢說道,一點點穩定著重新開放心智之後略顯偏移的各種感知,他看著阿加莎的眼睛,有意識地屏蔽著對方身後那些跳躍的重影,「但至少可以分辨出哪部分屬於現實,哪部分屬於瘋狂了。」
「足夠了,」阿加莎點點頭,「昨天發生了什麼?」
「伱們送來的那具屍體突然躁動,說了許多話,清醒的像個活人一樣,隨後四個湮滅教徒進入墓園,想要帶走那個躁動者——他們用了幽邃惡魔的力量偽裝自身,技藝嫻熟,是資深的召喚師,瞞過了我的眼睛,但沒有瞞過我的直覺。
「我把兩人引到這裡,幹掉了他們,就是地板上這兩個,然後正準備去墓園幹掉另外兩個,意外發生了。」
老看守抬起頭,看著門口的方向。
「一個不可名狀的……訪客前來造訪,我與祂對視了一段時間,也可能只有幾秒鐘,我的時間判斷出了問題,做不得准。」
「不可名狀的訪客?」阿加莎忍不住皺起眉頭,「能說的具體一點嗎?」
老看守努力回憶了一下。
他腦海中浮現出的只有一堆混亂不堪的光影,以及鋪天蓋地的噪聲。
倉促之間的心智封閉消除了自身遭受的臨時污染,卻也清除了一些有用的記憶。
「不能,只記得有混亂的光影和噪聲,」老看守搖了搖頭,「而且即便我能準確描述自己所見的景象,對你而言也沒有意義——我所見的不一定是真實,即便是真實,也不一定是其他人眼中的真實,作為人類,我們的感知方式局限性太大了。」
「好吧,那這就是全部答案,」阿加莎點了點頭,「一個不可名狀的訪客在最後階段造訪了墓園,但並沒有主動進行任何破壞……你確認要在報告中用『造訪』這個詞嗎?這個詞偏中性,甚至偏友善。」
「確定,」老看守平靜答道,「我和祂有交談,雖然幾乎沒成功交流任何東西——造訪者曾嘗試溝通,這是個中立偏友善的信號。」
「明白,記錄下來了,」阿加莎又點了點頭,「然後呢?還有什麼?」
「那個造訪者離開之後,我隱隱約約看到他殘留了一些……東西,在門口的小徑上,」老看守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但我沒能看清,那時候我的視覺已經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