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嗅到獵物的掠食者一般猛撲向了那道幻影,那幻影試圖躲避,然而火焰卻仿佛無視了空間規律般直接在ta身上熊熊燃燒起來。
悽厲的嚎叫與怪異的呼嘯聲同時傳來,尖銳的聲波瞬間震碎了餐廳中所有的玻璃,然而這聲音卻又被禁錮在這處空間內,無法向外傳遞——於是層層迭迭的聲浪便在餐廳中不斷迴蕩,越來越怪異,越來越瘮人。
丹特·韋恩茫然地看著自己的亞空間投影在火焰中漸漸扭曲成一灘怪異又蠕動的「油脂」,而那油脂中仍然在不斷傳來嘶吼與嘯叫聲音,他只能勉強從中分辨出一些詞句,除了惡毒的咒罵之外,便只有一個單詞有些意義:「失鄉號!」
這個單詞幾乎是那灘「油脂」聲嘶力竭中喊叫出來的。
然後,油脂也被燒盡了,火焰中只餘下蒼白的灰,丹特·韋恩愣愣地看著這一切,下一秒,一種灼熱的劇痛突然充盈了他的全身。
對亞空間投影的焚燒現在反向作用在了本體上。
匕首掉落在地上,執政官還算健壯的軀體緊跟著摔倒在地,丹特痛苦地蜷縮著,感覺自己仿佛也在被烈焰焚燒,這遲來的烈焰焚身正在撕扯摧毀他的靈魂與心智,而在騰空而起的火焰幻覺中,他卻看到那些正在蔓延的綠色火焰只是在自己周圍緩緩逡巡,卻沒有真正上來「獵食」的意思。
那些靈體之火最後繞了一圈,在執政官面前晃動了兩下,飛快地向著別的地方蔓延而去。
丹特甚至覺得那火焰「呸」了一口,就像是在對不符合口味的食物表達鄙夷。
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烈焰焚身的痛楚弄的神志不清了。
下一秒,所有的痛楚便和來時一樣突然而去,丹特感覺自己的神智仿佛被繃到極限的彈簧突然放鬆般猛然一震,這驟然的放鬆反而成了摧毀意識的最後一擊,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的視野中一黑,整個世界的感知都開始飛快遠去。
而在意識完全喪失前,他聽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還有女僕的驚呼,以及其他人被驚動之後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響。
……
凡娜冷靜地環視著這個空蕩蕩的檔案館,嘗試著尋找那位中年神甫的蹤跡。
在最初的兩分鐘裡,她沒有移動地方,沒有貿然嘗試離開這裡,也沒有觸動視野中的任何物品。
這是為了防止深陷某種幻境之後誤觸了污染源,導致自己的理智被入侵。
直到確認視線中的物品都是正常的實體,又給自己的心智完成加護之後,她才來到管理員弧形桌的後面,果斷地伸手按動了桌面下的一個按鈕。
那是拉響警報的電鈴。
鈴聲響了起來,在這空蕩蕩的檔案館中不斷迴蕩。
凡娜又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提燈。
那位中年神甫消失了,他借給自己的提燈卻還在自己手裡,提燈正散發著柔和溫暖的光輝,儘管這檔案館中並不黑暗,油脂燃燒時帶有聖性的火焰仍然仿佛驅散了什麼東西,在周圍數米範圍內形成一圈朦朦朧朧的光暈。
凡娜又在管理員休息區轉了一圈,仍然沒能找到那位神甫的蹤跡。
警報鈴聲仍然在持續著,尖銳,刺耳,令人心悸。
凡娜回到了弧形桌前,目光落在那堆散亂的零件以及用鮮血寫下的印記上。
鈴聲空洞地迴蕩著,沒有任何人進入這裡。
年輕的審判官突然明白過來——
消失的不是那位中年神甫。
是她自己。
在這個念頭從心底浮現的一瞬間,凡娜便感覺周圍的「氣氛」發生了變化,仿佛一層帷幕驟然被人掀開,重迭在現實之下的另一個維度向自己顯露真容,她陡然睜大了眼睛,看到無邊無際的火焰在檔案館各處燃起!
而在那熊熊燃燒的火海中,一個手持黑傘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面前不遠處。
那身影又高又瘦,渾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他在火焰中向凡娜抬起了一隻手臂,低沉嘶啞的聲音從其體內傳出:「你……」
凡娜只聽了一個音節,下一秒便已經從背後取下那柄尋常人要雙手才能勉強抱起的大劍,隨後一手拎著提燈一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