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卿此刻已經逼退了所有跟著的侍衛和隨從,他總覺得剛才宴會之中的人群中,有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身影,若他不回來,恐怕他會錯過什麼,所以他剛進入院子就看見,今天卻濃妝艷抹了一番,煙眉秋目,凝脂猩唇,一身玫瑰色錦衣長裙,十分艷麗的顏色,外邊搭了件水紅色大氅,貴氣十足,英氣逼人,兩隻金蝶耳墜掛在臉頰邊燦爛耀目,三千髮絲卻全數籠了起來,唯有簪在髻邊的翡翠簪子十分醒目,卻更加冷艷的姿態,星星點點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此刻的她明麗動人,艷驚四座,那人卻是蘇若涵。
真的是她,他以為方才的是做夢,可沒有想到,卻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夢,他興奮的上前幾步,就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聲音帶著顫抖:「若涵。」
蘇若涵卻仿佛醉的不淺,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一句話就讓沐長卿身體十分冰冷,一顆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長卿,你辜負了我,這就是你給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笑……」
突然一個熟悉溫暖的擁抱,蘇若涵卻渾身一怔,不對,這不是夢境,更加不是因為喝了酒就產生的幻覺,這是真實發生的,這個懷抱是他的,是沐長卿的,蘇若涵卻猛然推開他,隨即揚手一把巴掌,竟然硬生生的打在了沐長卿的臉頰上,疼,手掌十分火辣辣的疼,可是心中的疼卻讓幾乎眼淚奪眶而出,可是她在克制,極力的克制。
「哼……」她卻笑了,笑的不可遏制,眼淚竟然還是流了出來,這麼多天的思念和擔心沒有讓她流下一滴眼淚,看見詔書上面的名字她也沒有留下眼淚,可是剛才一個久違了的擁抱卻讓她一顆心都碎了,她哭了,低低抽泣著。
「對不起,若涵,是我對不起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是我不應該過來找你。」
蘇若涵醒過來的時候卻只覺得頭十分疼,她打量著這個屋子,卻只是看屋內的擺設十分考究,裝修典雅的設計,屋內燃放著龍炎香的氣息,十分好聞又溫和的氣息。
偌大的屋內卻沒有任何人,感覺不到任何的聲音,她緩緩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一身衣服已經被更換過了,而她揉著十分疼痛的太陽穴,難道昨天真的喝多了,她好像看見了沐長卿,腳蹬上面擺放著一雙用金線繡著的繡鞋,上面一朵朵的牡丹十分華美,她隨手拿過一旁放著的披風穿上了,現在竟然不知道身在何處。
「鸞鳳?」她聲音略帶沙啞的喊著,可是回應她的依舊是十分安靜的空氣,仿佛只有她一個人自己說話一般。屋內十分溫暖,雖然她只穿著單衣,可是依舊感覺不到絲毫的冷,可是她還是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這個寢殿連著一旁的大殿,蘇若涵邁入大殿的時候,卻感覺一股寒氣直逼心頭,讓她仿佛又陷入了一陣恐慌之中,因為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碧輝煌的匾額,上面寫著正大光明,而匾額之下卻只是一個奮筆疾書的男子,此刻他眉心緊鎖,這是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才會露出的神情,昨天的一切不是夢,竟然是真的,眼前的男子卻是沐長卿不假。
沐長卿此刻穿著單衣,外面披了一件衣服,而他手持毛筆卻在奏章上寫著什麼,他端坐在龍椅之上,在微微暗淡的大殿之上,他依舊那麼俊秀不凡,只是再無不是她的沐長卿了,可是蘇若涵的腳步依舊往前踏著,傳來略微帶著回音的聲響,儘管她極力的克制住自己每邁出的腳步聲,但是還是驚動了龍椅之上的人。
沐長卿抬頭卻看見蘇若涵只是隨意披了一件披風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有些錯愕,隨即放下毛筆,快速走了過來,略微帶著嗔怒道:「你怎麼穿著這樣就出來了。」
蘇若涵看著眼前的男子,卻心中湧起一陣茫然的無措,只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緊緊籠罩著自己,因為光線的原因,她竟看不清他的表情,突然身子一輕,沐長卿竟然抱起她,又走回了寢殿,隨後把她放在了床上,這個時候她才看清他微微疲倦的雙眸,以及滄桑的神情。
「我應該恭喜你,迎娶了三位嬪妃。」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向她細望了幾眼,見她神態天真、嬌憨頑皮、雙頰暈紅,卻又容色清麗、氣度高雅,當真比畫裡走下來的還要好看,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冰了自己的心,又刺傷了對方
第一百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