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清楚。
李文清也猜到是什麼事,可這事不是他能管的,五爺那可是這個圈子的太上皇啊,連紅爺都得恭恭敬敬。李文清見紅爺皺眉,無奈道「爺,這是五爺親自打來的電話,我知道您不願意回去,不過避免授人口舌,回去一趟,就當走個過場」
譚鴻儒起身望向遠方,今天的廣元城烏雲密布,眼看這一年就要結束,天氣預報說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已經南下,今天第一場雪將不期而至,不過比起天氣,更寒的可能是人心,譚鴻儒冷哼道「走過場?有什麼意思?李叔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這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能力,如果還抓住不放,到時候自討苦吃得不償失,不怕被人打臉麼?」
鬼叔眼睛這時不動聲色看向譚鴻儒,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打算開口。
&叔救過五爺的命,對五爺也孝敬,五爺想救李叔,於情於理也算是對的,可能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何況簡姨裁判十五年,李叔卻是死刑,五爺心裡肯定有氣,想回去找你商量商量」李文清能走到今天這位置,也算是有過人之處,這話說的很有分寸。
譚鴻儒嘆息道「這便是站錯隊要承受的後果和代價,簡影比李叔聰明,他沒有和官場糾纏不清,保持足夠的距離,卻也不遠離,沒有利益的交情,有時候比利益捆綁的交情更要有用。要不是我選擇和李叔走不同的路,今天遭受滅頂之災的,可能便是我們」
李文清見紅爺心意已決,沒有回德陽的意思,便問道「爺的意思不回去?那我該如何給五爺回復,或者爺親自打個電話過去」
&用,你打電話過去,告訴德陽那邊,川北局勢緊張,我脫不了身,等忙完再回德陽」譚鴻儒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文清默默點頭,雖說覺得有些不妥,可只能照辦,誰讓紅爺是主子,他是奴才。
李文清走後,譚鴻儒略微失神,鬼叔罕見開口道「沒必要這麼做」
&爺老糊塗了,看不清局勢,這個時候我們再上躥下跳,後果將不堪設想,他以為李叔有多大的本事,整個蜀地人人自危,李叔的事情太大了,大到誰也不能改變結果。同時,我也想以此告訴那些元老,既然退下去了,就安分守己頤養千年,別搬弄是非,不然就算是五爺要保你,我也會讓你死的難看」譚鴻儒緊握雙拳,冷笑道。
鬼叔暗暗點頭,譚鴻儒還是那個譚鴻儒,當年的他是野心外露,所以被人賞識,如今的他,野心早已深埋在心底,所以會讓人忌憚。那那個被簡影賞識的年輕人呢?是另一個譚鴻儒,還是只是趙出息?
&些人好日子過慣了,真不知道這天下是誰的?」在鬼叔思索的時候,譚鴻儒喃喃自語道。
德陽郊區,某棟老宅子裡,已經八十高齡的五爺白髮蒼蒼,連眉毛和鬍子都是白的,這個曾經在川渝赫赫有名的大袍哥,如今早已是風燭殘年,人啊,不管是曾經手眼通天,還是曾經卑微不堪,到最後誰都逃不掉歲月的摧殘。
五爺的眉毛很濃密,如同得道高人,面相學上說眉毛代表心,眉散心散,所以大多數浮躁的年輕人眉毛都很散,而老年人的眉毛都很濃密。拄著拐杖的五爺此刻咳嗽不停,因為他剛剛接到廣元那邊的電話,從來沒違抗過他話的譚鴻儒,居然拒絕回德陽,五爺怎能不生氣。
&叔,鴻儒這次做的不對」扶著五爺的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不過沒五爺那麼蒼老,他叫姚木仁,是跟著五爺多年的心腹,當年譚鴻儒上位,逼著這幫老臣退位,姚木仁心裡很不舒服,可奈何李公權和五爺都支持譚鴻儒掌權,無奈只能退下來,這些年看似本分,其實沒少整么蛾子。
五爺因為還在氣頭,語氣不善道」不要和我提他」
&叔,公權的事,實在不行,我覺得還有希望,不如我帶人再去北京」姚木仁小心翼翼道。
五爺有些老糊塗道「只要有機會,我就不會放棄,一定要保住公權我兒的命,花多少錢都值得」
&我這就準備」姚木仁笑眯眯的點頭。
那模樣,果真像只上了年紀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