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一點,秦嬤嬤就想要替自個兒抹上一把辛酸的眼淚,這京里就沒有比她更加寒酸的親王府管庫嬤嬤了。
「好了,該交代的事兒都交代的差不多了,要是你們沒什麼事要稟報,那就各自去忙活吧」爾芙可沒閒心去管秦嬤嬤這心裡有多麼委屈,將自個兒想要辦的事交代完,不自覺地打個哈欠,便給下首戳著這些管事嬤嬤下了逐客令。
這府里這麼大,怎麼可能沒事要稟報呢,所以
雖然爾芙是給這些管事嬤嬤下了逐客令,但是卻是沒人應聲離開,一個個排著大小個上前,將自個兒手頭上不好私下處置的事兒都報了上來,愣是將已經要起身離開的爾芙壓回到了寶座上坐穩,不得不耐著性子,一樁一樁地處理著。
足足小半個時辰,爾芙說得嗓子眼兒都冒煙了,這才將緊要的事兒清理完。
她一口將茶碗裡的涼茶喝光,揉著坐得發僵的腰背,滿是疲憊的吩咐道「還有事兒沒稟報上來的,還有事兒是不好處理的,稍後打發人直接送到正院去,我實在是撐不住了」
說完,這次她也不等其他管事嬤嬤回答,如逃跑似的起身就走了。
回到正院,爾芙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將那封重新封好口的密信給烏雅格格送了過去,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妝檯前,示意詩蘭上前替自個兒將盤在頭頂的髮髻拆開,將滿頭珠翠取下,好似連雜技似的活動著僵硬發酸的脖頸。
這古代貴族生活什麼都好,就算是沒有空調、沒有手機、沒有剁剁剁、買買買的某寶、沒有方便快捷且更為舒適的出行工具,也並非是不能忍受的事,唯一讓她覺得太過受罪的就是這頭壓死人的髮飾和及腰的如緞長發。
遠的不說,只說她今個兒這頭髮飾吧
一支鑲寶嵌玉的簪子兩重,一簪就是兩對,再加上更為華麗的頂簪、壓發等其他髮飾,這整套下來就差不多有五斤重,還有滿頭長髮都要梳起挽髻,她真是心疼自個兒的脖子了。
現在還好些,起碼天氣涼爽,頂多就是覺得脖子發酸僵硬得不舒服。
天氣越熱就越是遭罪,除了這滿頭壓死人的髮飾,她更是腦袋上就好似頂著個大蒸籠似的,這要是在外面走兩圈,爾芙都覺得她頭髮裡面是燙手的,這就難怪這古代女人都是要多端莊就多端莊了,衝著腦袋上這叮里噹啷的零碎兒,想輕盈靈活都不行。
不過這煎熬之後,猛然散開長發,那舒服度就別提有多高了。
比如此時,爾芙笑著拒絕了詩蘭想要替她將長發用簪子固定在腦後的建議,全身放鬆地半躺在臨窗大炕上,迎著窗外還有些冷的小風,心裡還真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如果沒有人來打擾她的好心情,她覺得她能一直躺在炕上挺屍到晚上。
「這個烏雅格格又怎麼了」聽著外面有些熟悉的求見聲音,她略顯惱怒的問道。
詩蘭聞言,忙快步來到外間細細詢問,問完以後,又一溜小跑地回到爾芙身邊,恭聲回稟道「烏雅格格說是特地過來謝您給她捎來娘娘的書信,主子可要見她」
「我倒是想不見,她現在可金貴」爾芙笑著自嘲道。
說完,她也就從炕上坐了起來,一邊安排著詩蘭去將烏雅格格請進來外間稍後,一邊招呼著詩情上前替自個兒梳發。
這好不容易松泛松泛頭皮,還沒能自個兒舒服夠,便又要挽發,真是遭罪
一會兒工夫,詩情就熟練地替爾芙梳好了家常范兒十足的松垮圓髻,倒是沒有弄痛爾芙被緊緊約束了整個上午的可憐頭皮,這讓爾芙的心情好了些許。
走出暖閣的門時,爾芙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更加真誠些。
她抬手叫住了就要屈膝見禮的烏雅格格,快步走到堂屋裡坐穩,柔聲問道「妹妹身體不適,怎麼還特地趕過來道謝,這就是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實在不值得你折騰這麼一趟」
「福晉姐姐,其實妹妹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烏雅格格聞言,有些尷尬的說道。
「哦有事就說吧」爾芙也沒有閒心和烏雅格格假客氣,直接問道。
烏雅格格也不是很擅長曲里拐彎那套,被爾芙這麼突然一打斷話茬,她的乳母吳嬤嬤交代的那些客套話,便被她徹底忘到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