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將落未落的眼淚上:「不要哭了,朕心疼!」
哪知他越是這麼說,清如的眼淚就掉的越凶,推身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他道:「皇上都有了新歡了,哪還會心疼臣妾!」子矜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了出去,屋裡沒有其他人在。
見她吃醋使小性,福臨倒也不生氣,反而笑了出來:「怎麼,還在生朕的氣啊,氣朕收了你宮裡的人?」
原本還只是佯作生氣,可被他這麼一提,頓時勾起了心裡隱藏的委屈,不由脫口道:「您是皇上,您愛收哪個就收哪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子,哪敢生您的氣!」
福臨走過去扶住她的肩,在耳邊哄道:「好啦,不生氣了,朕這不是來了嗎,而且今夜你騙朕說身子不舒服不肯侍寢,朕也沒和你計較,你卻和朕斤斤計較起來,你平時可沒這么小氣啊!」
清如扭肩脫開他的手掌暗自垂淚不語,福臨幾番示好都被她回絕了,臉不由沉了下來,今天他能來這裡已經是不錯了,哪想人家卻還不領情,想到這裡不由他冷聲道:「朕已經來這裡和你賠不是了,你還不順氣?這宮裡大大小小的妃子,哪個也沒你這般得臉過!子佩雖是你宮裡的人,可朕連納個妃子都要經你同意不成,看來朕真是把你寵上天了,讓你開始恃寵生驕了!」說著他氣呼呼地轉過身。
聽得他如此誤會自己,清如在傷心之餘又多了幾分悲切,她轉過身跪在地上抬頭望著福臨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道:「臣妾不敢!」
「不敢?那你現在算是怎麼回事?」福臨也不回頭,只是氣呼呼地說著,他沒看到清如跪在身後。
清如望著滴在地上散開的淚道:「那是因為臣妾將皇上當成了夫君看待,雖然臣妾不配,可還是會不自覺的去想去念,正因為如此,臣妾才會吃醋,才會對皇上耍性子,這是臣妾的不對,若皇上要降罪,臣妾願意承擔!」說著她叩下頭去,長發從肩上滑落在地,鋪散如扇。
她叩下頭去,沒有看到福臨的轉身,更沒看到他眼中深積成潭的哀切與感動,只見他蹲下去,扶起清如,望著她布滿淚痕的臉,三分感動七分感嘆地道:「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和朕說過這些,就連她也不曾,你是第一個,這些話你本不該說,可是朕聽著很舒服,宛卿,你是這麼的與眾不同,朕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對你才好!」
清如抬起眼直盯著他的眼眸,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長發婉轉的倒影,一時間心頭只剩下感動與溫柔:「皇上!」她柔聲說著。
「先起來再說,跪在地上多疼啊!」他拉了她一併起來,隨即沉吟了一會又道:「朕知道你今日生氣是因為朕收的是子佩,若換了個別人你也不至於無理至此,對你的德行朕還是了解的,不過昨夜的事,唉……朕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福臨臉上微帶著幾分苦惱與迷惑,似有什麼難言之處,清如也不逼他,她知道剛才已經逼的有些過火了,所以現在只是靜待其自己說出來,果然福臨出聲了:「其實昨夜朕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朕昨夜是在養心殿改奏摺的,後來子佩進來了,她說是你讓她送點心來的,既是你送的朕自然就無不吃之理了,反正也有些餓了,可不知怎的,吃完以後,就覺得有些熱,還把子佩看成了……看成了你,然後就……!」說到這裡他有些懊惱,看得出,他其實並不想的。
聽到這裡,清如總算有些安心了,至少不是像月凌說的福臨喜歡上了子佩,看來昨夜之事只是偶然而已,福臨對子佩應該是沒什麼意思的,更談不上喜歡。
清如掩下心中的不滿道:「既是如此,也算是子佩的造化,得皇上恩寵,封了答應,好過她以前在臣妾這裡做宮女。」
福臨摟過清如道:「只要你不生氣就好,你知不知道,朕剛剛進來的時候,看你哭得那麼傷心,朕有多心疼,美人淚,杯中酒,你今天流的淚都快盛滿好幾個酒杯了!」
清如不依地嘟起嘴道:「皇上在騙臣妾,哪有人哭還哭的美的,臣妾現在一定很醜!」
福臨笑著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哪有,朕的宛卿永遠都是最美的,不論是哭還是笑,都一樣美!」
明知這話他可能不止對自己一人說過,可清如聽了還是覺得很開心,不由笑了出來,這一笑如雨中花開,將福臨看的一怔,隨即笑道:「好了,你笑了就好了,可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