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活著的時候在陽間有什麼,死後便要也都帶去,認為死後的那個世界與活著的時候兒都是一樣的。
滿人更是重視喪葬,從前的老例兒,是人死後,便要將死者生前用過的東西,如衣裳鞋帽,車馬、奴僕也全都燒了給亡人「帶去」,甚至還有妻妾殉葬……民間所謂「燒飯」。
後來大清入關之後,漸漸減輕了這些喪葬所費,有時候只以紙紮的衣裳、車馬、人偶代替。但是至少身在高位之人,總要早早就為自己尋得一塊風水寶地,作為來日的墳塋之用。
更何況是睿親王家這樣的世襲罔替的王家呢。他已經在睿親王的爵位上這些年了,按理來說,早應該為自己預備好了墳塋地才是。
更何況淳穎因是「睿親王」王號的復繼之人,他一人的墳塋地都不僅僅代表他個人,也是要為後代的睿親王們,選定一塊家族墓地才是。
皇帝便也嘆息一聲,「……他這些身後事漸漸傳開,他死後的聲望只會日隆。倒顯得我當日的那句叱責,越發的難以收回了。」
皇帝伸手握住廿廿,「多虧三姨兒的許婚。我這次去,已經將三姨兒親手繡的荷包留下了……」
廿廿欣慰點頭,「這便是再天大的遺憾,也足夠彌補了。」
皇帝鬆一口氣,神色舒緩下來。
廿廿故意俏皮道,「只是,皇上這一替若若指婚啊,倒是叫宮裡宮外不少人閃了舌頭……也不知道這個過兒,來日又要怎麼找補了。」
「嗯?」廿廿聽出廿廿話裡有話,忍不住伸手一把捉住她手腕,將她給拉到身邊兒,「你這又是『捏咕』什麼呢,嗯?」
廿廿服輸,軟綿綿倚在皇帝肩上,「……從二月間若若被留牌子,後宮裡便有人傳揚,說我是想將若若給留到宮裡。來日還要效仿什麼當年孝昭仁皇后與溫僖貴妃姐妹的故事……」
廿廿抬眸,「若只是說姐妹一家,一起侍奉皇上倒也罷了……可是那流言卻說,我是想姐妹兩人聯手把持後宮呢。」
「我這便奇了,若當真是姐妹聯手把持後宮的話,那哪裡是孝昭仁皇后與溫僖貴妃的故事了?那應該是趙飛燕與趙合德姐妹吧……我大清,親姐妹乃至族姐妹一同為內廷主位的多了,可是因為祖宗規矩森嚴,卻何曾出過趙飛燕、趙合德一般的事情去?怎地到了我這兒,就能出現這樣的事兒了?」
「哦?」皇帝不由得眯起眼來,「竟然連一場朕連看都不看的秀女引見,竟然還能引出她們這麼多的是非來!若非是為了給近支宗室子弟選婚,也為了不耽誤屆齡女孩兒們的婚姻,朕這才不得不在孝期里下旨按期挑選秀女罷了!」
廿廿輕撫皇帝的手,「說到底,終究還是因為這屆秀女里,有妾身的妹妹啊。那些人啊,防備著妾身一個還不足,這便連妾身的妹妹都要防了。」
「故此皇上將若若指給睿親王家,皇上總說是若若幫了皇上的大忙;實則倒是皇上幫了妾身忙,能叫妾身從那些流言中抽身而避;也更是幫若若也選了一個好姻緣呢。」
皇帝嘆口氣,「查清楚了,是誰嚼這舌根子麼?」
廿廿卻搖頭,「不查。我是中宮,這點子流言,不值當攪得六宮不安。我心下承受得住,今兒不過因已經塵埃落定了,這便與皇上念兩聲,解解氣便也罷了。」
皇帝輕輕咬牙,握住廿廿的手,「……這幾年事兒多,等我忙過這陣子,必定給你一個交待。」
廿廿卻含笑搖頭,「有皇上這句話,我已知足……不過,若當真計較,倒不用勞煩皇上。」
廿廿靜靜抬眸,「妾身是皇后,執掌六宮,這人妾身自己整治得了。」
廿廿凝注皇上,「只要到時候皇上捨得……就好。」
皇帝輕哼一聲,「又來考驗爺!爺捨不得什麼?朕的皇后連和珅都能幫爺給料理了,還有什麼人料理不清楚?爺心下自然明白——你肯忍這麼久,甚至還肯繼續忍下去,已是仁至義盡。」
廿廿欣慰,投入皇帝懷抱,「總歸是一家子人,我是當中宮的,自該心大些,故此但凡能忍的,必定會忍;若有一日,我真的忍不下去了——那也是顧著中宮之尊。」
皇帝點頭,「我明白。」大掌輕輕捋過廿廿鬢髮。
廿廿便伸手從炕桌上拎過秀女花
533、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