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有些驚訝。她叫乳母上來將孫女抱下去哄著睡覺,自己抿了一口內務府供上來的玫瑰香蜜後才道:「我這幾個月雖然都在府里,外邊的事情可也是聽了不少的。隆科多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只怕佟夫人也是為了此事上門吧。」
「難不成她還想求你出面幫忙?」榮貴太妃嗤笑了一聲,「我若是她,就索性閉門不見客,也省得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今兒是皇貴太妃的壽辰,咱們也別說這些掃興的話兒了。」後到的德太妃笑著岔開了話題,「難得咱們今兒能聚一聚,等會兒讓底下的人送來熱乎乎的吃食,咱們好好摸摸牌。」
「我以為你有孫兒便是萬事足了,沒想到還惦記著摸牌。」成太妃笑著打趣道。
德太妃「嘁」了一聲,道:「說來淳郡王側福晉才給淳郡王添了一個阿哥,我瞅著你也是有孫萬事足了。」
幾人一起說說笑笑的把時間都忘了,倒是把前頭某些有事相求的人急得夠嗆。
佟夫人捏著帕子微微垂眸,只是眼珠子還是止不住地四處張望,就盼著皇貴太妃能早些出來跟大家見個面。她不是沒有見到嫁給了皇貴太妃弟弟顏珠的庶女,只是她對這個庶女向來冷淡,恨極了她的生母狐媚妖氣勾引主子,從前就是將她養在自己身邊也不甚親近,也不怪佟氏今兒見著她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如今到郡王府上的女眷多是靖和帝提拔的大臣家的女眷,對佟夫人也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偏偏馬佳氏又是個悶嘴葫蘆不懂交際的,也不曉得去打聽打聽眼下皇帝的心思,佟夫人都給她甩了好幾個眼色了也是不知情識趣的,當初她怎麼就看上馬佳氏的呢?木頭人一般不會討好長輩也就罷了,現在連話都不會說!瞅瞅人家恭郡王福晉,那才叫進度有度遊刃有餘。
佟夫人一邊懊惱一邊等待,總算盼到了安和的出來。
在郡王府舉辦的壽宴要比在宮中的盛大百倍,花團錦簇觥籌交錯,多少人上來巴結奉承,都被安和一一打了回去。佟夫人叫馬佳氏好好去交際,自己則端著一杯水酒來到安和跟前。因著她是皇貴太妃弟妹的嫡母,旁人也是有眼色的,便各自找了藉口散了,倒是給佟夫人留出點空間來。
安和不動聲色,抿了一口桂花釀後才言笑晏晏地說:「好一陣子沒見佟夫人,夫人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佟夫人扯了扯嘴角,道:「不過是家中瑣事頗多而已。」她當了幾十年的佟夫人,這點不露神色地本領還是有的,心中卻是很得牙痒痒,當初佟家在京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便是法喀都要尊稱她一句「老夫人」,如今卻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竟一個早早失了聖寵的皇貴太妃出言取笑。
天地良心,安和那句話本就沒有別的意思。安和微微一頷首,便道:「我也許久沒見佟貴太妃,聽說前陣子病了,也不知佟夫人可有去瞧過她沒?」
「不過是偶感風寒,不礙事。」佟夫人覺著不能叫安和主導話語權,否則繞幾百個圈子也說不到點子上去,便主動說道,「如今瞧著十一公主越發出彩,倒是想起德太妃所出的五公主了。五公主今年也有十六了,也不知道太上皇跟皇上是個什麼主意。素來皇貴太妃對這些公主都極好,也不知皇貴太妃可有打聽到什麼?」她還算有分寸,說話的聲音不大,除了安和外旁人倒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安和微微勾起嘴角,佟夫人的嫡長孫舜安顏今年十七,跟五公主歲數倒是匹配,又是佟國維從前最喜愛的兒子葉克舒的遺腹子,聽說是滿腹經綸文武雙全,如今正在御前行走。看了一眼正在跟成太妃說話的德太妃,她捏著羅帕擋在最前輕聲道:「這太上皇如今住在暢春園,我住在恭郡王府,又不常入宮也沒見著皇上,哪裡知道章程。再者我雖然疼愛諸位公主,可到底不是五公主的生母,佟夫人來問我怕是問錯人了。」
佟夫人覷了一眼一旁的德太妃,咬著牙敬過一杯酒後便走開。新帝登基後給諸位包衣出身的阿哥生母抬旗,如今德太妃可不再是從前任人搓圓按扁的包衣妃子,而是正經八個的滿軍正黃旗人。從前她的女兒端懿皇貴妃曾想抱養雍親王,德太妃心中只怕還有一根刺呢,佟夫人也不會這麼傻貿然上前套近乎。
在安和跟前討不到好彩頭,從前奉承巴結她的人也轉過去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