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嫩口蘑、方丁火腿,做成三角形,裡面包了白濃濃的奶油,入油鍋炸成黃色,外酥里軟,咬一口,那奶油便甜蜜蜜地漫出來。
最後,武寧終於將筷子伸向了桌上兩個熱菜:一道是和尚跳牆:四個熟雞蛋,將皮剝去,嵌在酥造肉里,上屜蒸熟。由於光滑的雞蛋一半露於外面,象禿頭的和尚,這道菜便命名為「和尚跳牆」;一道是菜包鴿松:用菜油、黃醬炒了豆腐,嫩白菜心配上鴿肉,鴿肉燉得爛爛的,武寧吃了幾口,掩住口要吐骨頭,清明忙送上福壽無疆紋渣斗,讓武寧吐在其中。
一頓飯用完,清明帶著人收拾了出去,武寧因知道她手巧,便讓她一會也進來幫著一起絞鬢花,清明答應著去了,不多時,珠棋已經將那幾匹新賞賜的綢抱了來,武寧一眼看中那灑金藕色綢,道:「就用這個罷!」。
珠棋苦著臉道:「主子,又是這樣寡淡的顏色呀!」,武寧笑著瞪了她一眼,珠棋只好打開那布匹,用標尺碼了一碼,剪下要用的料子來。
不多時,零零散散的工具便鋪滿了一桌子。
這鬢花質地除去珠玉等寶貴材質,還有絨、絹、綾、綢之分,其中絨花最為女子們喜愛,為的是諧音「榮華」,討的是「榮華富貴」的好彩頭。
《紅樓夢》裡有一回說到李紈將「宮裡作的新鮮樣法堆紗花兒」送給大觀園中每一位姑娘。引起列位姑娘們爭風吃醋,這裡提到的「宮花」和「堆紗花兒」正是絨花。
武寧穿越前的家鄉正是明清絨花故里,她想到這裡,不由得覺得穿越前的種種,卻似上輩子一般,煙水迷濛地越發遙遠了。
眼下,絨花是做不成了,只能做綢花。
清明搬來了個小小的木炭爐子,幾人圍著爐子坐了,用木炭文火將黃銅絲燒得軟化。
燒銅絲時,亦是頗有講究:一定要用文火,不然銅絲筆直僵硬,做出來的花兒便沒有神韻,一股匠氣。當然,也不能燒過了,否則銅絲易斷。
燒好了銅絲,清明和珠棋又送到嘴邊輕輕吹了吹,直到那溫度降下來,才敢用手將它折揉成各種形狀,武寧學著她們的樣子亦步亦趨。
正如山水畫要有墨骨,這銅絲是也是鬢花的花骨,是整個造型的支架,根據所製作花朵大小的不同,黃銅絲的規格也大小不一。因著武寧說別做著太張揚的款式,清明便取來了幾卷最細的銅絲捲兒。
處理完了銅絲捲兒,清明又拿起剪刀對綢布進行加工,剪出各種花朵形狀,又配了皮紙、料珠。武寧緊跟著她,居然也一口氣做了三四朵綢花,因著綢布柔軟,花瓣無法伸展開,只是懶懶地耷拉在兩側,但三四朵聚在一起,也蔚為壯觀,武寧不過初次嘗試,做成這樣,她已經頗是得意,抬眼去看清明與珠棋。
珠棋口中咬著花骨,用了半捲兒的銅絲纏在手間,另一手握住銀質的小剪子,正在修那花蕊。
再看另一邊的清明,武寧頓時泄了氣——清明手中七八朵桃花栩栩如生,她顯然是做熟了女紅的,那花瓣排列緊密,恰到好處,顏色刻意選了綢布上濃淡交錯之處,自花蕊處顏色較淡,待得到了花瓣中端,是顏色最濃艷之處,花瓣尖顏色又漸漸化去,若有若無。花瓣後居然還做了個仿真的花萼!朝著一邊彎了個微微的角度,正適合戴在髮鬢邊。
武寧看了看她手中的花兒,再低頭瞅了瞅自己手中的綢花,安慰自己道:壯碩肥美的花兒也別有另一番風韻!
武寧邊做著鬢花,邊與珠棋隨意說著閒話,她知道清明是個安靜性子,也只由著她在一邊做女紅。
珠棋又做好一朵,將手中剪子等物事放進桌下的小筐子,這才苦著臉道:「主子,奴才要告個饒,且歇歇再做罷!」,武寧看了她一眼笑道:「原也沒說不讓你歇息呀!」.
珠棋仰臉,輕輕撣了撣胸前衣襟上線頭,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神神秘秘地道:「主子,奴才聽聞這次福晉為了辦好十三阿哥的生日宴,特地請了方俊芳來。」。
武寧聞言,詫異地抬頭道:「方俊芳?那是甚麼人?」。
珠棋道:「主子,你有所不知,這方俊芳唱的曲兒名滿京城,她那嗓子腔調暫且不說,但是肚子裡的雅致曲兒便比別人多出許多,不過來京五六年功夫,名頭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