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看樣子比我還小兩歲,正靠在牆上扒拉方便麵。
見到我們,他明顯有些緊張,眼神也閃閃爍爍,不敢直視我們眼睛。
「怎麼樣了?」孫桂平不動聲色,輕聲地問。
「奧!沒……沒啥大事,就是……就是頭還有些疼。」
孫桂平讓跟來的屬下點了點頭,屬下心領神會,朝著床邊走了兩步,同時拿出了錄音筆。
「既然沒事,那就說說吧!」
「奧——我那三個朋友咋樣了?」
一側的李志明當即回道:「已經不在了!」
「啊!」
我發現這小子在剎那間的驚訝後,竟然還露出了一絲驚喜,雖然只是一剎那的神情變化,但我還是看得很清楚。
「說說吧!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派出所的證物樓,還導致三死一傷,根據我們法醫的鑑定,你們四人是自己撞成這樣的?」
小伙子臉上閃過一絲的惶恐,人也下意識往後挪了挪。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啥事,當時我們正在程玉彬租的房子裡喝酒打牌,畢竟剛被拘留了半個月,實在是憋壞了——後來我就感覺有些迷糊。」
「迷糊?是不是酒喝多了?」
孫桂平冷冷地問。
「應該……應該不是吧!當時我們喝的是啤酒,而且每人也不過喝了兩瓶多,以我們的酒量,這點酒算啥。」
「把喝酒前後的過程詳細說一遍,牽扯到命案,你應該也知道事情的輕重,千萬別有絲毫的隱瞞!」
孫桂平這話聲音不高,但擲地有聲,自帶一股不可違抗的氣勢。
「你們是派出所的,也知道我們幾個剛被拘留半月,所以幾個人商量著在昨晚聚一聚,於是買了點豬頭肉、豆腐皮啥的,先是打了一會兒牌,然後開始喝酒。」
「這期間沒有發生別的事?」
「沒有啊!」
「從你們聚集到出租屋到喝得迷糊,前後大約多久?」
毛頭小子想了一下:「我去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出頭,打了倆小時牌,然後開始喝酒,兩瓶多啤酒也就一個多小時吧!」
李志明插嘴:「這喝酒的速度有些慢啊!」
「我們主要是聊天,就是邊喝邊聊這樣帶勁兒!」說罷,還咧了咧嘴。
孫桂平接著說:「這麼算的話,當時你覺得開始迷糊時應該是九點到十點之間?」
毛頭小子撓了撓頭:「應該是吧!當時我也沒看手機。」
「這一個多小時時間,都聊了些什麼!」
毛頭小子的臉上隨即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嘴巴張了好幾下才再次開口:「嗨!不是女人就是錢,都是男人我也就直說啊!我們這年齡——都憋了半個月了……」
孫桂平擺擺手:「別說廢話,挑幾句有代表性的說說,儘量說原話。」
「奧!我們幾個最缺的是錢,當然我年齡最小,準確說下個月才正式成年,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聽他們在說——程玉彬年齡最大,在社會上混的時間也最長,他想商量著我們干一次大的。」
「大的?說詳細一點!」
「他……他想去打劫,目標是鎮上一個富婆——當然我和蓋江峰不同意啊!我們實在是怕了,不想再混下去。」
「還有呢?」孫桂平的語氣中明顯多了幾絲憤怒。
「他……他還想順便把富婆給辦了,說……說老梆子下火。」
「好了!」孫桂平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講述,「你再仔細想想,在覺得迷糊前,有沒有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
「沒看到什麼啊!」毛頭小子再一次撓了撓頭皮,「程玉彬喝了酒喜歡搓腳氣,這個算嗎?」
「不算——其它的還有麼?」
「對啦!在迷迷糊糊前,我好像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李志明趕緊問:「什麼聲音?」
「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劇烈地晃動一把不結實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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