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阿浪,臥底的事做的不錯,我已經接到風聲了,被你打死的那個叫麥西哥,是西區重案組的臥底。」
「可惜讓那個叫曹達華的溜了,不然送他們去地府作伴,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北區,一棟靠山別墅內。
海叔坐在泳池旁的沙灘椅上,不遠處站著戴著白手套的梁朝浪。
「海叔,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梁朝浪帶著微笑,並不居功。
「阿浪,你什麼都好,就是過于謙虛,其實太謙虛了也不好。」
「你還年輕,就該有年輕人的朝氣,不像我,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只剩下暮氣了。」
海叔說到這話音一轉:「阿浪,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兩年了,海叔。」
梁朝浪如實回答。
「兩年,也不短了。」
海叔點點頭,突然又反問道:「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您是個好大哥,下面的兄弟們從沒為車子,房子,票子發過愁,您就像我們的老爹一樣,大家都很尊重您。」
梁朝浪這句說的是實話。
海叔早年手段酷烈,為成為軍火大王心機算盡。
到老,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覺得錢多了也沒用,態度反而越發溫和起來。
就拿手下的小弟們來說吧,有一個算一個,誰沒受過海叔的恩惠。
比如前段時間,花蛤的車給他小舅子開了,海叔知道後立刻又買了一輛送他。
你可以說這是收買人心,但是誰又不想被這樣收買。
現在就是金錢時代,金錢是與感情掛鉤的,只談情懷的人死路一條。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到如今我才明白,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強。」
「阿浪,雖然你跟我的時間不長,可在眾人中我最欣賞你。」
「等我退休之後,我想把手上的事業交給你,你有沒有這個信心?」
面對突如其來的囑託,梁朝浪愣了一下,趕忙回絕道:「海叔,我可不行,您也知道我資歷最淺,我上位兄弟們會不服氣的。」
「或許吧。」
海叔沒有多說什麼,坐在椅子上看著夕陽。
「海叔,剛才灣灣的雷功打來電話,說他訂的那批貨不要了。」
不等繼續說下去,便有小弟走了上來。
「不要了?」
海叔目光微眯,命令道:「去打探下消息,問問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小弟回來稟報道:「尊尼汪的人找上了雷功,同樣的貨,價格比我們便宜兩百萬。」
「兩百萬!」
海叔手指敲打著大腿,低語道:「這是賠本賺吆喝啊!」
雷功是灣灣三聯幫的老大,與海叔有幾十年的交情,他的武器一直是從海叔這裡拿,價格也相對便宜,賺的並不多。
不賺錢的基礎上再便宜兩百萬,尊尼汪已經不是搶生意了,而是赤裸裸的砸場子。
可想而知,一個還在維持利潤,一個已經賠本吆喝,就算多年的老客戶,也不會為了私人感情和錢過不去,倒向尊尼汪是一定的了。
「海叔,尊尼汪越來越猖狂了,以前他只做歐美貨,我們做蘇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連蘇貨他都要插一手,擺明了是不給我們活路,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客戶都被搶光了,我看必須得給他個教訓才行。」
梁朝浪裝出一臉憤恨的表情來。
「你不懂,尊尼汪背後有紅毛鬼撐腰,我們勝算很低。」
「而且這幾年,我身體也不好,人心思變,很難說下面的兄弟們,又有幾個和我們一條心。」
海叔不是沒想過開戰。
可惜他不是三四十歲,能打能拼的時候了,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再加上手下眾人心思各異,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尊尼汪的臥底,這讓海叔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默默忍受著對方的蠶食。
「阿浪,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你會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