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虎緊繃著的驢臉,一下子被逗笑了,「說正經的。」
兆向龍仍舊大禮的滑稽模樣,「萬歲,您還沒賜微臣平身呢,還沒批閱微臣的奏章呢。」
「你…….是說…….李連壁?!」
四老虎牛犢子眼珠子倏地發光,突地錚亮,才才的後悔,一掃而光。
「司令,高明!」兆向龍一跺腳,收了身,抬手倏地伸出大拇指,直豎到了四老虎的眼子毛,「司令看得腿准了,李連璧,這老熊,搶咱的行市!咱跟他已經勢不兩,了了立,有黃連,幹嗎不讓他跟著喝一口?再說了,咱不嚼他,他到鬼子兵敗回來的時候,准不放過咱,在鬼子跟前不嚼死咱的舌頭根?鬼子兵敗一肚子火,如果咱一聲不發的等龜田回來,准沒好果子吃。」
「快說說!」四老虎眼珠子裡火花噗噗冒。
兆向龍搖頭晃尾巴的賣能,忽悠,「如果龜田惱了他,那形勢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半斤對八兩,咱就不懸乎了。」兆向龍說著說著直起了腰, 敢直著對四老虎的眼光了,「要惱就讓龜田對他惱透心,嗯?咋惱透心呢?公事,龜田已經對咱惱透心了,只能從私事上找,啥私事呢?」兆向龍掏出香菸,拔一根,沒先敬四老虎,自個點著,吸一口,朝著四老虎的臉上,吐出一團煙霧,再自個仰臉吸起來。
四老虎罕見地第一回對他沒煩,在順著他的話茬,細細想。
「這李連壁呢,也忒他娘的賤,害怕骨頭沒都扒他懷裡,除了把自己插草賣了外,還戳乎著他閨女,巴結上了龜田的閨女,老小子有心眼,那可是上層路線,這招數,對了龜田的心思路,龜田那閨女,可是他的心頭肉,要星星,立馬蹬梯子上天上摘,通過這層,老龜孫沒少撈了好處。司令,你想想,兩閨女現在好得一個頭,是不是咱的福……」兆向龍說著說著一驚恐,想起了什麼,連忙跳起身,「噢?壞了!忘了咱司令部里有八路探子。」連忙開門,伸頭,四下里看,沒動靜,再緊緊關門。
四老虎皺起了眉頭,他最煩兆向龍關鍵時候,拿要緊的事兒當戲演,要不是急著掏他的主意,早一腳踹過去,罵個狗血噴頭。
兆向龍坐下來,繼續著忽悠和擺活,「咱就在這裡下手,我的計劃是,明兒晌午天氣好,又是大年間,兩丫頭一定又要出去玩,我已安排咱插在李連壁家的秘線,鼓動她們到湖裡開船玩,我親自帶人,埋伏在預定地點,到時候,嗯……嘻嘻......」兆向龍把兩手卡的動作,做到四老虎鼻子前。
「能聽你的?」四老虎聽得有點像做夢。
「嘿,咱是幹嗎的出身?未雨綢繆,梁山上的吳用吳學究,知道不?李連璧丫頭的貼身護衛,早被我買過來,是咱的人,給了他不少的錢,闊,也長得俊兒哩,小嘴巴巴的。現在,他早拿下了那丫頭,床上地上野棵子裡,天天整得那賤貨,嘿嘿,鬼哭狼嚎的,現在,正熱乎得不得了,叫上東不上西,叫打狗不罵雞,賣了,還會幫著數錢呢。」
「有幾層把握?」四老虎腦袋伸得像老鱉,罕見地成了橋頭聽說書的小牙崽兒,「嗯,他龜田再尿勁,也得留個抬轎的,我看,這招成,能化咱的險。」四老虎再把腦袋縮回老鱉肚子裡,自言自語地點著頭,「手腳麻利點,護衛和開船的,沉湖,倆賤貨的屍首,脫光腚,開膛,亮船頭,要把龜田羞惱得發瘋、上吊、抹脖子才行,那樣,他就沒心思收拾咱了,這叫做魚龍混珠,參假使雜,好計,妙。」
「請好吧,您哪!」兆向龍見四老虎點頭,又開始雞骨頭蛤蟆肉,「傍黑,給您捎倆蘭花指回來。」
「少張狂,」四老虎第一回對他放了心,不放心地叮囑「這可是咱爺們成敗湖西的大事兒,你小子千萬別漏了,搞砸了,我可是要你的好看呦。」
兆向龍把手不耐煩地一百,「放心放心,司令你一百個放寬心,上次,咱拉下二熊鄧雲賢,把老龜孫李連璧霉得死死的,不是到現在,啥事兒沒有……」
四老虎猛地一瞪眼珠子,露出殺人的凶光。
兆向龍嚇得趕緊住嘴,趕緊地連滾加爬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