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去報!」
巫郎沒說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知道湮這些話已經憋在心裡多年,需要找個人傾訴,他很樂意做一個聽眾,也懂得怎樣去做一個聽眾,只聽湮繼續道:「母親死後,給我留下的就只有仇恨,於是我發誓習武報仇!於是,我遇到了師傅,師傅將我養大,授我武藝,對我有大恩!所有我聽師傅的話,做了殺手,師傅讓我殺誰就殺誰!無論這個人是好,還是壞,我都必須義無反顧地去殺掉!」湮的臉上神色痛苦,顯然這段回憶他很不願觸及!
「十年,整整十年的時間,我都在殺人,為師傅殺人!但是我討厭殺人,殺人的感覺並不好,只是師傅對我有恩,我必須報恩,因為實在找不到報恩的方式所有就……」湮的臉色肌肉開始扭曲,「殺人」兩個字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湮突然悽慘的一笑,他的笑容之中滿是自嘲,繼續道:「終於,終於我認為自己對師傅的報恩,可以告一段落的時候,終於在我下定決心離開師門的時候,終於在我決心要去完成我一生最後的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卻失敗了!接二連三的失敗,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救世主』!你說好笑不好笑,一個滿是沾滿鮮血的人,竟然被人稱為『救世主』!」
「人生有時候就是如此的滑稽!」巫郎道。
「滑稽,對就是滑稽,實在是太滑稽了!」湮道:「來,來為了人生的滑稽,我們乾杯!」,說著也不等巫郎說話,咕咚咕咚,又是半壺酒下肚!
巫郎道:「是的,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滑稽,呵呵……」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湮今天反常的多話,平時他是能不說就儘量不說,今天卻像個話嘮,說起來沒完沒了!他又道:「『救世主』也就罷了,偏偏舊仇沒報,又添新仇,德楠那個王八蛋,差點就死在了他的手上,還好我命大!有仇就有恩,恩仇往往是相隨的,我被人救了,還不只被救了一次!那次我差點成了廢人!如果我那身就此成為一個廢人的話就好了,如果我當初不離開棲峰鎮,如果我當初賴在小麗他們家,也許後來的事情也就都不會發生,小麗一家和全村的人也就不會死!」
「如果真的是如此,你還是你嗎?」巫郎又灌了幾口酒,打趣道。
「是啊!如果真的是那樣,我還是我嗎?」湮自語道,隨即他的語氣一變,又道:「是啊,我還是我嗎?我當然是我,我永遠都是我?」
「就是因為你是你,所有你才會經歷那些事情!而且都是必須的,你想躲也躲不掉!」巫郎道。
「也許你說的對!」湮道:「我最懷念的是我失憶的那段時光,如果當初就那麼一直失憶下去就好了,我就可以更欣兒永遠的生活在藥王谷了!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要怪你,怪姜前輩,如果你們不去找我,不將我從藥王谷中帶出來,又怎麼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情呢?」湮肆無忌憚的說道,語氣之中盡顯不滿!
「世事如棋盤,我們都是命運的棋子罷了!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現在怪我也沒有用,呵呵……,喝酒吧!」巫郎道。
「好,不說了,喝酒!」湮說著端起酒壺,咕咚咕咚灌了起來!兩個人就這麼你一壺,我一壺,不知道喝了多少壺,說了多少話,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住所……
當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想起白天醉酒的時候,說的那些事情,湮和巫郎相識一笑,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皎月光潔,兩人此刻躺在屋頂上,看著月光,欣賞這無邊的月色,湮突然開口問道:「我想今晚再去雲府要人,光明正大的去要,相信雲季蒙他不敢不給!」
巫郎道:「我覺得,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你現在去要人,雲季蒙自然不敢不給,可是你不要忘記了,昨晚雲季楓已經出關,你師傅應該也出關了,如果去的時候你遇到他的話……」
「我想,也是時候,跟我師傅碰個面了,也好乘機探一下風聲,看看師傅對柳如湮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湮道。
「如果你師傅也是這件事的主謀的話,你此時前去不是自投羅網?」巫郎道。
「就算是自投羅網,我也必須親自去一趟!」湮的語氣之中透著一股決絕!
巫郎知道勸不了他,只得道:「那你多加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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