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多太全了。您的本意我明白,您是想用這樣堆山填海的證據來拖延住湯家父子,推遲法庭審判,給您最後的決選爭取時間;可是您太心急了,也太只顧著競選,卻難道忘了麼,這麼多這麼全的證據反倒是一個巨大的漏d?!」
「一件案子裡,掌握最多最全證據的,往往不是警方和檢方;因為警方和檢方需要抽絲剝繭,才能一點點發現和積累證據。真正擁有最多最全證據的,反而是兇手!因為從這個罪案一開始到結束,只有兇手是全程參與,只有他的視角才是最寬廣租全面的!」
楚閒從父親眼底看見了驚慌。
楚閒忍不住笑起來,笑聲卻像哭泣:「……是兇手給你提供了這些證據的,是不是?也就是說兇手其實是你的舊識,甚至跟你有私交!」
「楚閒你停下,你停下!」楚喬急忙伸出手來擋在面前,仿佛想要擋住兒子連珠炮一樣的控訴:「你說的不對,你別再說了。」
「那你敢不敢否認我?」楚閒急痛攻心,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理智被急痛一下一下戳破,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快要瘋了。
他上前一把攥住楚喬的衣領:「你跟我發誓,這些證據不是兇手給你提供的,你也根本就不認識兇手!」
「你給我發誓,媽媽當年的車禍與你無關,對於當年的真相你一點都不知道……你說,說啊!」
淚沿著楚閒的面頰不住地流淌下來。
「當年,我就知道我媽媽不快樂。可是我當時還是個高中生,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媽媽也不想讓我知道。可是媽媽的痛苦卻讓我無法逃避,直到那天我偷偷打開了媽媽的抽屜,去拿了媽媽的日記本……」
「可是等車禍發生之後,我回來整理媽媽的遺物,那本日記卻不見了!你告訴我,那日記是不是被你毀了?你給媽媽的痛苦,只想讓媽媽一個人背負,你不敢叫任何人知道……所以媽媽的死,堵你來說反倒是解脫,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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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喬不斷冷戰,用力隔住兒子:「楚閒!我雖然是你父親,可是你已經成年,所以這裡是我的家,我有權請你離開!如果你再在我家裡對我這麼咆哮,我會報警的!」
「楚閒你要好好想想,你現在是地檢辦公室的副檢察官,是律政界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如果現在我報警,這對你的形象將有多大的影響!」
「還有,還有兩個星期就是州長決選,我如果當選對你會有什麼壞處,啊?只要我能當選,我現在擁有的所有根基,將來就都是你的。只要我成為州長,咱們楚家就輕輕鬆鬆能贏過湯家去了。什麼華人第一家族,以後再不是湯家,而是咱們楚家。到時候你再也不用生活在湯燕犀的y影之下,等著你的將是一條青雲路,焉知將來你不會成為第一位華裔總統,啊?」
楚閒淚崩:「可是我媽媽……」
「我知道,我知道。」楚喬小心地盯著兒子的眼睛:「你媽媽死得冤枉,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媽媽。可是你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是什麼?——是你啊!所以我會把對你媽媽的愧疚都補償給你。我會拼了我後半生的一切,幫你獲得更大的成功,甚至是你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成功,好不好?」
楚閒盯著父親的嘴臉,淚已流盡,反倒只剩下了笑。
「爸,怪不得這些年你都不敢到我媽媽墓上去。每當我請求,你都找各種理由推脫了。那這些話你先到我媽媽墓前,對我媽媽去說。如果我媽媽肯答應,那我就答應你!」
楚閒向前兩步:「去啊,你倒是去啊!」
楚喬閉上眼,用力吸氣:「楚閒!你好好想想,如果我出了事,對你有什麼好處?將來這條路,憑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走麼?誰替你鋪路,誰給你當後盾,嗯?」
楚閒蔑然一笑:「安澄都可以親自起訴湯燕犀,我難道就不能親手起訴您麼?」
想到安澄,那個目光如星的女子,又瘦又高的個子,永遠獨自立在風口,任憑八面來風,卻從來不肯躲閃的女子,楚閒的心平靜下來,不由得掛上微笑。
「楚閒,你說什麼?」楚喬大驚失色。
楚閒垂下眼帘,擺了擺袖口:「她只是個女孩子,我楚閒怎麼能連一個女孩子都比不上呢?」
432當她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