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說顧靜嫣爬這麼高是擦玻璃?呵呵了,虧她想得出來。
還有那聽起來似乎是故意放鬆,可是根本越說結巴越嚴重的情形——她應該是已經感受到湯燕犀放出的冷氣了。
他都忍不住聳了聳肩。湯燕犀是冰山,都不用說話,只要被湯燕犀的眼睛瞟一眼,都夠人急凍的了。那小結巴該知難而退了吧?
他在心底暗暗數數,篤定不到五個數之後,湯燕犀就放大招,那女生肯定會嚇哭出來。
他耐心輸到五嗯,怎麼什麼都沒發生?
他忍不住站直,從牆角歪頭看出去,寧可擔了被湯燕犀發現的風險,也要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邊竟然什麼都沒發生。
顧靜嫣也不傻,順坡就下了,還真就真事兒似的帶著那轉學生走向歷史課的教室;而湯燕犀——那個向來對人不留情面的湯燕犀,竟然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冷盯了那女生幾眼,然後轉身,兩手叉進褲袋,就那麼走了!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看見的,更想不明白湯燕犀這是唱的哪一出。
不過幸好他聽清了那個女生問的教室——世界歷史課的教室。
嗯哼,他幸好也同樣報了那門課。
他眯眼想看清那個結巴的小女生,可是隔著天井,他的視線中間又被顧靜嫣隔斷所以他只能隱約看清是個短頭髮。個子不高,身子卻瘦得仿佛一條直線。
總之一瞥之下,他只能得出四個字:乏善可陳。
可何況,還是個結巴,還沒眼力見兒。
這麼想來,他倒是仿佛明白湯燕犀為什麼這次不計較了:也是,對於這麼個乏善可陳的結巴,湯燕犀憑著他的伶牙俐齒,就算贏了也沒什麼風光。
他鬆了一口氣,便也轉身朝世界歷史課的教室踱過去。
心中放輕鬆下來,卻也有一點小小的遺憾:本來是一件有趣兒的插曲,卻可惜偏偏是個沒趣的人。否則他還說不定可以小小期待一下,這個枯燥的校園能出一點真正有意思的事兒。
不過看樣子他想得太美好了,這件事兒因為那個人而變得一點期待的價值都沒有了。
他的生活,依舊還是要繼續這樣無趣下去。今天雖然可以借著這件事暫時逃脫對菸草的渴望,可是還有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如此無限循環下去,他終究還是會有一天,終於再也抵抗不了,親手點燃了那根香菸。
周遭人的那副眼球凸出、嚇掉下巴的醜態,終究還是會出現。
他走進教室之前的最後一步,還是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無聊。
無聊得都要死掉了。
可是他踏進教室門檻之後,卻要立即換回另外一副面具,他只能做回原來的那個楚閒,那個老師同學和家人長輩眼裡的那個楚閒。
溫文爾雅、與人為善。笑都是漾滿陽光,全身360°無死角。
儘管他自己心裡已經對這樣的形象已經心生厭倦,可是現實卻從來都由不得他選擇不做這樣的他。
因為他從出生以來,就一直都是這樣的楚閒。他已經習慣了扮演這樣的形象,甚至只要走進眾人目光,他就會像個天生的演員一樣,都不需要刻意去演,便能自然融入那個形象。
也是,那本來就是他自己啊,又不是一個什麼戲劇里的角色。
這樣想來,不知怎地,更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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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入教室,正想含笑跟眾人打招呼,卻意外地看見全教室的同學都已經笑翻了天。
他聽見他們低聲的複述:「cherry?哈,cherry。」
他又看見他們笑謔的眼神。他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向教室最後一排座位的方向。
他終於看清了那個女孩兒。
雖然是第一次看見她的臉,可是從她那短髮、細瘦的身形上,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敢管湯燕犀和顧靜嫣閒事的小結巴。
他不由得揚了揚眉。
果然不出他之前的預料,她的確是個不值得他多做期待的女生。她的面容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