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抓過公事包,昂然轉身:「不過作為最後的尊重,我答應你會考慮你的建議。在明天上庭之前,如果我覺得對你的提議感興趣的話,我興許會打給你。」
安澄說著笑笑,故意拍了拍楚喬的肩膀。
論輩分,安澄是矮著楚喬一輩,所以從華人的禮節來說,安澄是不可以向楚喬使出這樣拍肩膀的動作的。
同樣因為華人傳統觀念里的長幼有序,安澄的氣場在楚喬面前的確要矮一頭。可是當安澄此時伸出手去拍在了楚喬的肩上,那「長幼有序」的魔咒便應聲而破。
安澄用了這樣簡單的動作便告訴他,她已與他平等而立,並未將他放在眼裡。
安澄眨眨眼:「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一句:我未必就真的打給你,所以你千萬別為了等我的電話而失眠。好好睡,明天才能在庭上繼續與我交手。你年紀大了,精神不濟,再睡不好就更不妙了。」
楚喬氣得肝兒顫,「你!」
安澄已經走到門口,反手揚起撓了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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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用自己的輕鬆,四兩撥千斤地抽掉了楚喬的得意。
可是等走出法院,坐進自己的車子裡,安澄就沒辦法繼續那麼輕鬆了。
楚喬擺出的威脅還在眼前,接受或者不接受,都不是容易的選擇。
她咬咬牙,索性猛地一打方向盤,不是朝向家裡的方向,而是改道湯家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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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可見是安澄從大黑車裡走下來,都嚇一激靈。
這位女檢察官,多年的職場生涯將她的氣質鍛造得更為清冷料峭。尤其這大黑夜的,穿一身黑,一頭烏黑短髮薄削,俏臉雪白,唇卻紅得如血
當然,激靈的緣故更多是意外。
已經快想不起,安澄上一次這么正大光明從正門來湯家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隱約從安澄組建自己的律所,與犀倌兒就鬧翻了;後來ann&jones被鯊魚兼併,安澄與犀倌兒就更勢如水火。到後來安澄當了檢察官,兩人就再也沒好過
薛如可小心吸一口氣迎上來:「喲,這不是澄姑娘?」
安澄點了個頭,躬了躬身:「薛叔兒。我是來見湯爺爺的,你幫我通傳一聲兒?」
薛如可小心覷了覷安澄面上神色:「澄姑娘有句話,我能實話實說不?」
正說著話,門裡已經皎皎然步出一道身影。
家居的府綢衣褲,清淺的灰,映在月亮地兒下,被月色滌盪,變成皓然的白。
他徑直走下來,走到她面前:「通傳什麼?沒見過有人回自己的家,還需要通傳的。」
他說罷回頭,瞥了薛如可一眼,顯見是對薛如可「擋門」有些不滿。
也不等薛如可言語,直接伸手繞過了她手指:「走吧~」
兩人都是又高又瘦,四條腿那麼齊刷刷的長,一起並肩踏上台階,轉眼就不見了。剩下一個苦主似的薛如可,立在門口的月亮地兒下盯著他們的背影,這個委屈。
可是薛如可又是誰呢,委屈一秒鐘,便也鬼兮兮都化作了眉開眼笑。
實則他剛故意吞著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是:「老爺子早就吩咐過,這幾天怕是橙子丫頭肯定要上門來,到時候不管多晚,也甭管我是不是歇晌了,睡下了,你都只管叫澄丫頭直接進來,半點都別含糊。」
可是你瞧,要是澄姑娘是因為他傳達的半句話進去的,那倒沒什麼意頭了;反倒是被犀倌兒這麼手拉著手的邁進門檻兒去嘖,這才像媳婦進門似的,多齊全美好。
這麼想著薛如可竟也紅了眼圈兒:話說如果沒有這麼些棘手的案子,澄丫頭跟犀倌兒早就雙雙對對,更何況還有那已經周歲的小小倌兒
他在心下都默默祈禱:上天啊,快讓這一切都順順噹噹地結束。讓這一對早該相守的有情人,早一日正大光明地白頭偕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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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東升老爺子房間外,湯燕犀昂然而立,朗聲道:「爺爺,醒醒。」
老爺子的房間已是熄了燈,顯見已是睡下了。往日到了這個時候,湯家人都會輕手輕腳,都不想吵醒老爺子的夢
472、心愿(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