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驚濤滅掉篝火,掏出一瓶劇毒藥粉,屏息斂氣的塗抹在屍體衣服上,而後破壞掉現場打鬥的痕跡,再弄出往南逃亡的假象,才小心翼翼地離開。他這兩年獵殺猛獸的經驗可不是吹出來的,隱身匿形的本領已深入骨髓,事關自己的小命,自然不能有絲毫大意。
夜深時分,縱然殘月高懸,山林中仍是漆黑如墨。遠近各處,不時傳來野獸的嚎叫聲,帶給人莫大的壓力。
傅驚濤越走越覺寒冷,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拼命睜大了眼睛左右巡視。忽然,側後方一陣陰風吹過,傳來啪的一聲輕響。傅驚濤寒毛倒立,莫非陰山雙魔陰魂不散索命來了?正猶豫著是要撒腿逃跑還是返身迎戰,忽聽有人壓低聲音叫道:「老三,你在哪兒?」傅驚濤又驚又喜,回身罵道:「死小白,你想嚇死我嗎?」葉白宇分開枝蔓,快步走到近前,笑道:「你不是總吹噓自己膽大包天,不懼閻王小鬼嗎?怎會害怕一人走夜路?」傅驚濤恨恨的瞪著他,驀地嘆道:「小白,你不該來的!」葉白宇淡淡道:「我已經來了!」傅驚濤心中暖意涌動,所有驚懼惶恐一掃而空——有兄弟若此,雖死無憾!
月光如水,枝葉搖動。但見人影連閃,五六名夜行人如夜梟般自樹頂掠過。「就是這裡了!」不知是誰偶然瞥見斧刃反光,凌空一個筋斗,硬是扭轉了滑行的方向,落向那片窪地。其他人不待多言,輕點樹枝橫身騰挪,緊跟著撲去。
眾人燃起火把,環目四顧,只見地面凹凸不平,兵器散落,鮮血四處濺射,陰山雙魔的屍首橫臥在地,顯然是剛發生過一場激戰。一位禿頭粗頸的大漢冷笑道:「陰家兄弟貪功心切,卻沒那份吃獨食的能耐!」另一位精瘦冷峻的黑衣漢子蹲下身,仔細觀察地上遺留的痕跡,又撥開篝火餘燼探了探溫度,道:「火堆旁腳印雜亂,深淺各異,附近遺有部分殘渣碎骨,估計事發當時有獵戶在場燒烤野味。且地面餘溫猶存,他們最多走了有半個時辰。照此推斷,雲中侯是得了山中獵戶相助,而我們並不熟悉地形,在夜裡怕是很難追上他們。」
當中一位容貌粗獷,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搖了搖頭,指著陰無情的屍體道:「鷹瀚,你再認真看一看!」他雙目深邃無底,言行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霸氣,隱隱為眾人之首。
「是,大公子!」
鷹瀚略一打量陰無情的屍體,不由驚咦一聲,撕開他的上衣,觀察半響,自傷口中挑出一枚錐形暗器,皺眉道:「陰老大死於雲中侯的排雲掌下,應是確鑿無疑。這枚暗器乃江湖上最普通的透骨釘,沒有任何門派標識,且射入皮肉僅有寸許,說明出手之人並非暗器名家,手腕力量極其有限——可是他竟能把陰老大正面射傷,簡直匪夷所思。更奇怪的是,陰老大的隨身物品都不見了,倒像是被山賊洗劫一空。」
那青年男子冷冷道:「如我所料不差,陰無情多半是著了人家的道,失去了反抗之力,才落得如此下場。所以,出手相助雲中侯的不是獵戶,而是一夥盜賊或是江湖混混。夜深林密,方向難辨,他們倉促之下逃不了多遠!騰黑虎、方勃,你們分頭朝東、南兩個方向查看,一旦有所發現即刻煙花報信!」
「是!」那禿頭大漢和另一人騰空飛起,沒入黑暗不提。
鷹瀚低聲提醒道:「大公子,這裡已屬於軒轅門範圍,會不會是軒轅門高手喬裝打扮,暗中接應雲中侯?」
那青年男子負手望天,緩緩道:「姜烈張揚跋扈,行事怎會如此低調?何況軒轅門事先被蒙在鼓裡,並不知道雲中侯要密會吐蕃國師,更不知道我們幾方聯手展開行動,又豈會提前安排人手接應?哼,不管是什麼人胡亂插手,統統殺了就是!」
鷹瀚忽覺指尖有些麻癢,垂首一看,愕然發現右手手指不知何時變成了青黑色,連手掌都微微腫大變形,失聲道:「不好,屍體上塗了毒粉!」輕輕一嗅,勃然變色:「是陰家兄弟秘制的百年屍毒!」
那青年男子喝道:「別動!」揮手一斬,無形的勁氣划去,登時把鷹瀚的食指斬落,腥臭的黑血噴射而出。待鷹瀚毒血流盡,又封住他右臂經脈,取了一枚解毒丹讓他服下。
鷹瀚臉色蒼白,背後被冷汗浸透,若不是大公子當機立斷,又恰好帶有教主親賜靈丹,一旦屍毒攻入心脈,自己非死不可。愧然道:「大公子,都怪我麻痹大意,害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