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卮離,而不是索倫。」
這話一出,凌傲面孔一顫,不敢置信地望著歸行負。
而言無至也微微一愕,目光落在歸行負的臉上。
凌傲道:「這怎麼可能?索倫充其量只是得到了柔然城,天水城,臨海城,勢力不足卮離殿下十分之一,他怎麼可能會贏?他必輸無疑,必死無疑的!」
「哈哈……」歸行負笑道:「如果天下諸侯,天下貴族完全團結一心,卮離指揮他們如指臂使,索倫當然必死無疑。而事實上呢,這一場滅索大戰卮離一敗塗地,天下諸侯和貴族,都已經在騎牆觀望了,連圖靈陀都狡猾地縮了回去。卮離空有百萬大軍,但是他能指揮得動哪一個?索倫很快就有二十萬大軍,而且每一個士兵都屬於他。」
凌傲愕然,沒有想到養父歸行負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歸行負繼續道:「事實上,等索倫徹底吞併東南行省之後,就幾乎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言無至頓時哈哈大笑。
歸行負道:「長史大人為何笑?」
言無至冷道:「歸行負,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我身為王國相之弟,東南行省總督府長史,東南行省文臣領袖,言黨領之一,你難道視我如同無物嗎?」
歸行負沒有來得及開口,言無至又道:「索倫自說自話,自己封自己為東南行省代總督。但除了臨海城和天水城之外,他能染指哪一個郡?他管得動哪一個縣?東南行省一萬兩千名官員都唯我馬是瞻,他能指揮得動東南行省的一個官員嗎?哪怕只是一個小吏?所以,你口口聲聲說索倫吞併東南行省,未免太信口雌黃,視我和東南行省一萬名官員如同無物了。」
言無至比他的兄長言無忌年輕了近十歲。
相言無忌長相儒雅,而眼前這言無至反而英俊剛烈,今年四十幾歲的他,留著一縷黑須,面孔狹長,雙目深邃銳利。
雖然是文官,卻時時刻刻佩戴寶劍,加上他不苟言笑,面容冷酷,使得他看上去顯得非常犀利鋒芒。
而事實上,他這人也確實很難打交道。
卮威公爵雖然是東南行省總督,但畢竟是王室貴胄,對日常政事沒有多少耐心,平常只是掌握兵權和整個行省的大方向,其他政事一概交給長史言無至。
而這言無至確實才華橫溢,將整個東南行省治理得井井有條,雖然是二把手,卻也如同土皇帝一般,東南行省官員的命運盡在他的執掌之中。
加上他為人冷酷,恃才傲物,東南行省官員無不畏之如虎,戰戰兢兢。
歸行負作為東南行省轄內的諸侯,也經常和言無至打交道,或許是執掌一省權勢太久了,使得言無至天生霸氣,哪怕面對他這個王國諸侯,也以上司的姿態。
所以這言無至確實很有才華,缺點就是太過於傲慢,甚至是剛愎自用。
他的兄長言無忌儘管是王國相,言黨領袖,但姿態上還不如言無至這麼霸道冷峻。
剛才歸行負對凌傲說的那一番話,與其說似乎在勸說凌傲,不如說是在勸說言無至。
「長史大人,任何家族都不能將雞蛋放在一個框子內,言氏家族更是如此。」歸行負道:「若不是言亭一被斬,現在此時已經在索倫帳下效命了。」
言無至目光一縮,沒有言語。
歸行負繼續道:「眼前對於長史大人,完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卮離登上王位,未來的相只能是言無忌的嫡子,您的侄子言亭鹿。而若您效忠了卮妍公主和索倫,那未來的相便是您言無至大人了。您才高八斗,氣質更遠勝於令兄言無忌,您才適合成為言黨的領袖,難道你就甘心永遠屈居人下嗎?難道未來還要去服從侄子言亭鹿的命令嗎?」
歸行負利用的便是言無至的傲慢和剛愎自用。
此人一貫來心比天高,覺得自己才華遠兄長言無忌,對言黨接班人言亭鹿更是沒有放在眼裡。
一旦現有機會擊敗兄長言無忌,成為言黨新領袖,言無至一定會心動的。而索倫,幾乎是他唯一的機會。
至於索倫和卮離之間的勢力對比,根本不許歸行負都說,言無至也能一眼看穿。
言無至依舊沉默不語,歸行負心中大喜,以為已經說動了對方。
三四八:索倫一怒,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