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兩國和談,理應暫時休戰。」
張浩陪著笑臉說道。
「和談是朝廷的事,打仗是我的事,我又不是受禮部節制,我是受樞密院指揮的,只要樞密院沒有給我停止進軍的命令,那我就得一直不停地打下去,而且以打促和也是常理。
看你也是個讀書人,怎麼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王躍說道。
「大王,如何才能使大王暫時休戰?」
張浩很乾脆地問道。
「我不是說了嘛,得有樞密院的軍令才行,你這個問題怎麼又問?」
王躍義正言辭地說道。
「大王,我軍連續交戰多日,倒是應該暫時休整一番,畢竟如今已深冬,這地方冰天雪地,兄弟們也很是疲憊。」
馬擴說道。
「呃,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王躍立刻說道。
說話間他和馬擴一起看著張浩……
「大王,我大金皇帝陛下願以銀五十萬兩賞賜貴部,另外以牛羊萬頭犒賞貴部將士,以示和談之誠意,只是這些需一些時日送到,為避免宋金兩國再有更多無辜健兒傷亡,還請大王在此暫時等候。」
張浩說道。
「再加一倍!」
王躍說道。
「可!」
張浩咬咬牙說道。
「啊,這就可以了,我就說嘛,讀書人最明事理了。」
王躍滿意地說道。
「大王,只是敝國以誠意待大王,不知大王何以示敝國以誠意?」
張浩說道。
他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給銀子給牛羊,但你怎麼保證不會轉頭繼續揍我們?反正現在你說了算,我們打又打不過你,前面一片平原也沒阻礙,你這邊收了銀子和牛羊,回頭繼續揍我們怎麼辦?咱們得互信才行,甚至這邊談完了,我轉身回去了,你卻跟著我後面襲擊我們怎麼辦?
你得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
「這個容易,傳令下去開始撤軍,以一萬騎兵和沒有馬的青壯,護衛那些老弱婦孺先行撤回遼陽!」
王躍對竇成說道。
後者立刻行禮然後離開了。
這裡距離遼陽八百里,以這些老弱婦孺的速度,差不多得走二十天,至於沿途糧食不用擔心,清洗那些豪強之後,收穫的糧食和牲畜,也足夠維持他們從這裡走到遼陽,沿途那些豪強也沒膽量阻攔,一萬騎兵,再加上數萬手中有武器的男人,沿途豪強真沒這膽子。
女真就更無能為力,這一趟把最後剩下的青壯也收拾乾淨了。
而粘罕等部也不可能在他們到達遼陽前趕回,粘罕距離遼陽兩千多里,但實際上因為必須走山區,所以真正距離不會少於兩千五。他們最可能的路線就是走張家口到鴛鴦泊然後前往經棚山口,在那裡沿著西拉木倫河到臨潢,然後斜插這邊來救援,不會去遼陽攔截的。
這些人的安全沒問題。
真正有問題的是接下來這個漫長冬天,他們在遼陽該如何渡過,好在這時候阮小七依然在不斷向旅順運輸糧食,這些糧食應該夠用了。
這時候只是四平一帶真正進入寒冬,但旅順口和大連港不會封凍的。
甚至還可以從那裡把他們都接到山東去,然後願意去河北就去河北,願意在山東就在山東,不過儘量還是要接到河北,山東人口稠密,沒有那麼多荒地可以安置他們。
但河北不一樣。
尤其是原本宋遼交界一帶有的是可開墾荒地。
而下一步把水長城排水之後就更多了,光一個邊吳泊排乾,那裡就能養活這次帶回的所有人口,這時候保定才幾千戶,高陽也是幾千戶,這樣的地方哪怕沒有新作物,以這個時代的農業水平,養活幾萬戶也很輕鬆。之所以就才這麼點人口,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水長城在那裡有一個重要沼澤區邊吳泊,高陽以北保定以東全是人為製造的沼澤。
排完水就是最好的湖地。
「那麼你們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嗎?」
王躍對張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