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者行出柏林。
神氣十足的撇了眼莫邪,身形慢慢向兩側移去。一陣香風吹來,一朵鮮艷欲滴的杜鵑花,妮紫嫣紅一閃飛出柏林。噗的一聲,爆成數不盡的花朵,急射而來。
莫邪身前紅光一閃,刺芒血盾瞬間立在身前。杜鵑花影急停,一道虬枝透出花影,一簇簇的,像似小小的火焰的杜鵑花影凝在枝丫間。一根乾枯的手指輕輕挑開簇簇綻開笑瞼的杜鵑花,狠狠地皺著眉頭,皺皺的花臉上皺紋變得更深了。「芭兒、蕾兒玩夠了吧,該回杜城了」。
&回去,我系姐妹決心當散植,不再囚禁杜系城石」。杜芭怯懦的小聲嘟囔著,聲音小的跟蚊子叫。
&肆,身為杜族直系植女,怎能說走就走,想離開杜系族不難,必須過『三煉』」。杜鵑花影無風驚顫,抖的片片花瓣飄落,盪了幾下,停遁在域空,紅色的花瓣邊芒上閃過一道道白亮的光,唰的一聲玄音,滴下一滴粉色晶光。
&麼『三煉』?進去精魄立化,我系姐妹才不信,就是不回」。杜蕾拉著杜芭緩緩的向後退著。
杜鵑花影里老植士呵呵的冷笑。「芭兒、蕾兒,這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我說得算的,就是送你倆進『三煉晶台』,聽天由命吧」。
陣陣雷霆般的戰鼓響起。五域滾起黑沉沉的雲霧,翻滾著向莫邪湧來,轉瞬間,烏雲層層地占據著天域,像一塊帷幕黑壓壓的。
兩軀柔軟的冰冷的植體緊緊背靠著莫邪。細牙哆嗦著打著顫,抖得莫邪的牙都跟著噠噠響了兩聲。「茶植友,這是三煉晶台,專煉植者精氣,你快逃吧,來世蕾兒再陪你游植域」。
杜芭一聲不知,冰涼的小手緊緊的抓住莫邪的手指,攥得莫邪指尖脹痛,不過血了似的麻木著。
莫邪過洗心池時,知道池中有「三水」,有洗魂煉魄之威。這「三煉晶台」又是何物。
&煉晶台」是植族為處罰判族植者,而凝鍊的刑台,名為三煉,實為三奪。奪氣、奪識、奪技。
奪氣,奪植者修煉凝結精氣,雖然未破晶髓,植者十幾萬年,日積月累的天地靈氣精華,一旦奪去,必須經歷幾十萬年修煉才能重回境界。
奪識,非植者神識,而是植者神識中的記憶,一旦奪去,植者以往記憶全失,行如白痴,談何修煉之事。
奪技,植域植族除本身固有生存技能,還有系族不傳秘技,判逃植族植者,依植域法典雖然不能斬殺,但可以收回秘技,強行奪技,十有九癲。植族猝死者多在此關,沒有植者願意輕易放棄本族秘技。
名為「三煉」有虛造聲勢之意。各植族高層心知肚明,密而不宣罷了。植者聽到「三煉」,大多不敢反判系族。
莫邪盯著翻滾著,奔騰的烏雲,從四面八方漫過來,整垛整垛地堆積,越來越密,灰濛濛的,壓得喘不過氣來。
&兒、蕾兒,族叔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點一下頭,我可立即收回『三煉晶台』,否則『三煉晶台』一煉啟動,族叔也無力回天」。滾滾烏雲內傳來杜鵑花影老植士苦口婆心的勸聲。
杜蕾、杜芭的臉綠綠白白,花影晶目盯著濃黑的雲團。杜芭回身抱住杜蕾。「蕾系姐真的要闖出去嗎」?
&妹,我意已決,不再回杜城過養尊處優日子」。杜蕾伸手摘下頭頂數朵杜鵑花,輕輕一彈,一朵化成花形戰車,一朵化成花型戰盾,數朵紅光閃閃凝成奇影花刃,一件花紋甲披掛在細軟柔姿。
杜芭拭去清香淚水,回頭看了眼傻愣愣的莫邪,摘下滿頭的花朵,凝出同樣的戰車、戰盾、戰刃、戰甲。「系姐,你我同系同根,你戰死,我又如何苟活世間」。
莫邪進入植域數十載,第一次見到植者如此,以前與植者鬥法,植者多以植葉、植枝隨意凝出秘技,足以讓莫邪疲於應付。這對植女怎麼凝出聖族戰車、戰盾、戰刃、戰甲?
莫邪不知,植族有「絕命四技」,化根為車,化葉為盾,化枝為刃,化花為甲。看似杜芭、杜蕾取頭上杜鵑花化形,實為拿本身作最後一搏,成則幸,敗則植體爆亡,魂消魄散。
杜蕾怨恨的眼神掃了眼木納的莫邪。「都說聖族聖士重情重義,我與系妹生死存亡之季,此聖士不但沒有幫襯之意,連一絲憐憫的話都沒有」。
杜蕾恨得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