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多嘴。」
於是,當著諸將,薛白與李光弼各點了香線敬了天地,結為兄弟,又各飲了一杯黃酒。
「義兄。」
「雍王。」
「義兄喚我的字便好。」
「好吧。」李光弼並不高興,喟嘆著喚道:「無咎。」
薛白臉上浮起了真摯的笑容,心說這一趟來,拉攏李光弼的目的基本已經達到了,或者說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若是能再拉著郭子儀一起,三人結拜,那就更好了。
「我還有一位結義大哥,不如將他一起算上吧。」是夜,薛白在沉睡中夢到自己與李光弼如此說道。
可惜,他們的義氣沒能持續太久。
數日之後,李光弼面帶不悅地大步趕到薛白帳中,將一封戰報丟在薛白面上。
「雍王請看吧。」
「義兄如何不喚我的字了?」薛白明知故問。
李光弼道:「史思明未死,你我之間的打賭,輸的人是你。」
「史思明尚在?」
薛白吃了一驚,關注點放在平叛大事上,沉吟道:「若如此,便不能迅速平叛了。」
李光弼道:「是,他已逃回衛州,召集兵馬,他派往江淮的諸路叛軍也已悉數北歸。」
「這是好事。」薛白道,「如此一來,可避免河南、江淮生靈塗炭,此戰,義兄功在蒼生啊。」
「我已擔不起雍王這聲『義兄』,畢竟該願賭服輸。」
「好,願賭服輸。」
薛白雲淡風輕地笑笑,抬手指天,道:「我起誓,絕不擾亂大唐社稷,義兄可滿意了?」
「雍王切莫再如此相稱。」
「此事是叛軍誤傳了消息,也許也是天意,是你我兄弟之間的緣份。」
李光弼冷峻嚴苛,依舊道:「我擔不起。」
「好吧。」
薛白也不強求,反正很多事一旦傳開了,就不是當事人的意願能決定的了。
往後李光弼再如何否認結義之事,只會被當成心虛。
衛州,薛萼、王同芝、許敬釭等才渡過黃河便被召回來的燕軍諸將拜在史思明的面前,紛紛請罪。
他們把河陽一敗的罪責歸咎於自己領兵在外,無非是給史思明面子。
史思明當然也不可能真的怪罪他們,和顏悅色地一個個扶起他們,道:「李光弼狡猾,以火器偷襲大營。朕欲先退回范陽,待重整旗鼓再南下一舉攻克長安,如何?」
「聖人明鑑。」
一如史朝義所言,燕軍還是要退回范陽了。可惜,他話說得沒錯事卻做得不對。
死者已矣,生者卻還得活。史思明當即遣使先回范陽傳旨,冊立史朝清為太子。儲君是國本,此舉能夠安穩范陽人心。
之後,他又下旨,命蔡希德不必再強攻上黨,只需要扼住滏口徑,保證相州的安全。
如此一番安排妥當,他親率敗軍,退往相州。
相州是史思明斬殺安慶緒的地方,他打算到了相州就不能再退,得穩住陣腳,擊退唐軍,以保證大燕的疆域。
三月的春風撫面,一路往北,漸漸沒那麼暖和了。
遠遠地,相州城在望,前方有快馬奔來。
「報——」
「陛下,蔡希德已出城迎接陛下。」
史思明聞言反而抬起手,止住了行進的速度,目光疑惑。
諸將不解,薛萼遂上前問道:「陛下,可是有何顧慮?」
史思明為人其實非常多疑、好猜忌,否則也不會連自己的兒子也殺了。
他沉吟道:「昔日,朕與蔡希德、安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