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當堂審案的,這是縣令的權力。
問題是,薛白一開始就請了呂令皓坐堂,當時呂令皓想看他笑話,不來。未料到這幾日過去,反漲了薛白的威望。
此時看來呂令皓雖收回了坐堂之權,但上一回合誰贏誰輸卻不好說。
薛白笑了起來,應道:「能為明府分憂,是我應該做的。」
「薛郎辛苦,積年舊案一掃而空,馬上就要年節了,可暫歇一段時日。」
「郭錄事也是,不要太辛苦。」薛白忽問道:「對了,我來偃師以來,怎一直未見到高縣丞?」
縣丞心憂百姓,在城外巡視田畝。」
「這隆冬時節?莫是不小心走遠了?」
官員擅自離境是重罪,縣丞高崇自是不會犯的,郭渙道:「放心,就在偃師境內。」
都這般說了,隆冬時節的田畝無甚好看,那偃師縣境內值得看的,唯有洛河、伊河。
偃師的縣官之間關係驟冷,就像這十月初的天氣。
一時間,所有的狀紙不再送到薛白手上,所有的吏員差役不再敢與薛白說話。
薛白與殷亮在廊房裡枯坐了一會,都泛起苦笑。
「想必王縣尉當年嘗到的便是這滋味?」殷亮道,「先禮後兵啊。」
「可見我們踩他們的尾巴了。」薛白道:「他們是一張網,每條線都互相串聯,郭家這條線一拉,自然就拉緊了。」
殷亮點點頭,有些憂慮道:「可是,只見他們孤立我們,不見有人來幫忙啊。」
「會有,王彥暹在偃師沒可能沒結下善緣,但他們對我們還沒有信心耐心等等」
「既然沒案子,我去首陽書院一趟。」
殷亮起身,還不忘叮囑道:「少府可莫急著去查津稅文書,沾到此事,他們是真敢殺人的。
「放心,我到縣裡逛逛。」
薛白真就不去戶曹,換了一身普通斕袍,出了縣署,往南市去逛。
他看似漫無目的,其實繞了一圈,目的地正是郭家的奴牙行。
郭阿順只是個家僕,在或不在,奴牙行依舊能有條不紊地經營,這日下午,店門外便站著一個崑崙奴在劈柴,動作一板一眼,一看就是性格溫和、吃苦耐勞的奴隸;店內,一名波斯姬正在翩翩起舞,露出雪白纖細的肚子,修長的手指放在肚臍上摳著。
薛白停下腳步,只看了片刻,有嬌俏可人的新羅婢跑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郎君,救救我可好?」
「買我回家好不好?我怎麼都能做…..」
少女話說得不流利,帶著異域風情。擺出懇求的表情,眼神里滿是期盼,搖了搖薛白的袖子。這寒冷的天氣里,她穿得很單薄,肩上的膚肌吹彈可破,身材分明嬌小玲瓏,彩綢卻裹得十分飽滿。
姜亥卻不憐香惜玉,把帶著刀疤的醜臉湊上去,罵道:「還不放開?!」
「嗚」
新羅婢嚇得眼裡閃了淚花,可憐巴巴地躲到了一邊,還一直盯著薛白。
已有氣質和善的奴牙郎從店裡出來,笑容可掬地走來。
一瞬間,薛白想到很多事,他若問了價,帶的錢肯定是不夠的,少不得得擺出縣尉的氣派來,今日自詡救了人,不知不覺中反被對方收買了。
郭萬金這種巨富,收買權貴是非常願意下血本的。
不等那奴牙郎到近前,薛白帶著姜亥走開了。
「你說,他們是認出我了,還是看我有錢?」
姜亥咧嘴笑道:「也許是看阿郎長得俊,而且一看就是多情的。」
說話間,兩人出了南市,往東走,循著城牆是一片魚龍混雜的民居。
「阿郎,不過去了吧?」姜亥小聲道:「有人跟著阿
第227章 遺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