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廣平王時,他正想從玉真觀納個妾。」
楊玉瑤原本還壓著怒意,再聽此一言,頓時玉面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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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孫院。
一大早,李俶便來到崔彩屏的屋中。
小兒子還在哭,宮人總也哄不好,崔彩屏正一臉不高興地坐在那發脾氣。
「誰又惹王妃生氣了?」
「怎麼?嫌我脾氣不好?五姓女的脾氣再大,總大不過你李家公主。」
崔彩屏有時確實有些心裡不舒服。
五姓望族私下裡連皇家都瞧不起,認為他們冒充隴西李氏。世上不願娶公主而想求娶五姓女的俊才不知凡幾。
而她是博陵崔氏嫡女,母親是韓國夫人,在五姓女中都屬於最高貴的。她及笄時,仰慕她的名門俊傑如過江之鯽。
結果被賜婚給了一個皇孫,終日窩在這百孫院裡,除了生兒子就是養兒子,如何高興?
但此時只抱怨過一句,她自己也知道有舍才有得,這樁婚事,求的是往後。
如今她娘家雖勢大,還願作為嫡妻與他同甘共苦、生兒育子,等到他登基為帝,她便是皇后,她的兒子便是儲君。
再多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好了,沒與你置氣。」崔彩屏稍放軟了語氣,道:「郎君今日怎過來了?」
李俶道:「聽宮人說,你阿娘今日要入宮見聖人?」
「嗯。」崔彩屏道:「聖人邀我阿娘一道賞曲呢。」
「那能否帶三娘一道去?再請你阿娘幫忙請聖人賜婚。」
「還不死心?」崔彩屏忍不住撇了撇嘴。
「此事對東宮頗重要。」李俶低聲道。
「好吧,奶娘,你去與阿娘說一聲,可好?」
「喏。」
崔彩屏的奶娘應了,轉身離開,背對著皇孫時卻是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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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說服了妻子,當即喚人去把李月菟領來。
兄妹二人在堂上說些交心的話。
「在宗聖宮,你也見過薛白了,覺得如何?」
「沒在意。」李月菟道:「小妹自知不能作主自己的婚事,仔細相看了反而平添麻煩。全憑阿爺阿兄安排便是。」
李俶笑道:「你的心意當然也很重要,若你不喜歡,此事便作罷。」
李月菟心中一暖,看向兄長,道:「有阿兄這句話,足矣,小妹願嫁。」
「那就好。」李俶道:「我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薛白不僅才情相貌一等,人也有趣,你定不會後悔。我絕非只出於對東宮前景的考慮。你看旁的那些紈絝子弟,簡直不成體統。」
「是。」
李月菟知道這都是事實。
大唐公主從來難嫁,眼下薛白剛有名氣還好安排,等往後他中了進士,更不願意娶她了。
「待你到了聖人面前,只需說你願嫁,請聖人賜婚,可好?」
「多謝阿兄費心。」
李俶見妹妹如此聽話,欣慰地點了點頭。
「阿兄,小妹可以去看看沈氏嗎?」李月菟問道。
李俶愣了愣,道:「好,莫太久了,待韓國夫人領你入宮。」
李月菟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沒說,起身往偏院走去。
「姑姑。」
「岧郎,你姨娘呢?」
「阿娘在屋裡,岧郎去扶她出來。」
李月菟目光看去,只見五歲的李适轉身跑回屋子,扶著他生母沈珍珠迎出來。
見了禮,沈珍珠便柔聲道:「岧郎,你去讀書,我與縣主說說話。」
「好,阿娘。」
李月菟連忙讓沈珍珠不必多禮,低聲道:「阿兄什麼都好,唯獨不給你爭個名份。」
「郎君事忙,該是忘了。」
沈珍珠是良家女入宮,生了長子,按理能得個封號,如今卻依舊只是侍妾。
此事,李月菟有些看不過眼,嘆道:「阿兄什麼都好,唯獨總是忘了你,這也忘了,那也忘了。我今日來想問問你有甚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