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倒插著一支雪茄,已經燃盡了,菸灰滿桌都是;而在這支雪茄的旁邊,又有其他的雪茄蒂。
她就這樣,燃盡了一整盒的雪茄。
司慕心中冷漠的想,「那是我的雪茄!這敗家玩意兒!」
他沉吟一瞬,進了屋子。
除了雪茄,果然見滿櫃的旗袍,似一個個妖冶的妖精,掛在櫃門打開的衣櫃裡。
旗袍是最上等的綢緞。
司慕曾經陪著魏清嘉去做過旗袍,知道這是羅五娘的手藝。
如此好的旗袍,果然值得她挨餓也要瘦下去。
司慕心中的怒火,隱約去了幾分。
「喂!」他推了推她的肩頭。
顧輕舟卻沒有醒。
司慕再推時,她嘟囔道:「別鬧了,司行霈。」
司慕只感覺一瓢冷水,從頭頂澆灌,他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僵硬,人就無法動彈。
他的手指也緊緊攥了起來。
顧輕舟嘟囔完畢,想翻身繼續睡,卻忘記了這是小沙發。
一個翻身,她掉到了地上,悶響讓她一下子就驚醒。
抬眸間,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鐵灰色的軍裝,擋住了檯燈的光線,高高大大站在她面前。
鼻子一酸,她險些落淚,怔怔仰頭看著他:「司行霈.......」
對方卻猛然轉身,走了出去。
走的時候,他重重一甩房門。房門發出驚天般的巨響,彰顯著他的憤怒。
這一震動般的摔門,也驚醒了顧輕舟。
顧輕舟回到了現實里。
她坐在地上,久久沒有爬起來,心中最後的力量都被人抽去了般。
她去洗了熱水澡,又帶著木蘭和暮山沿著街道散步。
已經是晚上七點了,這條路人跡罕至。
路燈的光,將影子拉得斜長而孤單。
快到正月了,迎春花發出了嫩黃的蕊,空氣里的薄寒也慢慢散去,有點微醺的暖意。
散步回家,顧輕舟喊了女傭:「幫我準備幾個大箱子。」
她把那些旗袍,一件件重新裝起來。
顧輕舟想過剪碎,可又覺得暴殄天物。隨著時代的發展,刺繡反而成了落後被拋棄的手藝。
羅五娘這樣出色的繡活,放個五十年也許就是罕見珍品。
顧輕舟見過乳娘做針線活,她知道一針針的刺繡有多難。為了和司行霈賭氣,把這些全剪了,顧輕舟下不去手。
她窮慣了,懂得體恤民力。
讓她穿?
她大概做不出來。
顏洛水、霍攏靜甚至何微,身形都與顧輕舟不同。旗袍不像其他衣裳,需得尺寸合適,否則不好看。
送人是沒人可送了,剪了又浪費,放在衣櫃裡又礙眼,顧輕舟只得將其收起來。
「放在庫房吧,注意防潮。」顧輕舟對傭人道。
女傭道是。另一個女傭上前,道:「少夫人,已經煮了宵夜,您要吃點嗎?」
「怎麼煮了宵夜?」顧輕舟問。
她和司慕都沒有吃宵夜的習慣,廚房不吩咐的話,是不會做的。
「是少帥囑咐的。」傭人道。
顧輕舟想起之前暴怒離開的司慕。
司慕從前很紳士。
現在,他如此生氣,也還記得顧輕舟沒有吃飯?難道紳士的他又回來了?
顧輕舟心中那股子排山倒海的情緒已經過去了,再多的痛苦也忍受了,現在真有點飢腸轆轆。
畢竟兩頓沒吃。
「好,去端上來吧。」顧輕舟道。
她讓傭人收拾,又把她的房間打掃一遍,換掉被套,她自己則下樓去吃宵夜了。
餐廳的斜對面就是書房。
顧輕舟吃著蝦仁米粥和生煎,小聲問女傭:「少帥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女傭道。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顧輕舟的目光,和司慕撞了個正著。
司慕眼底全是冷漠,以及恨不能射穿顧輕舟的冰涼。
顧輕舟低了頭,繼續喝粥。
卻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