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旁邊的南宮公主撇著嘴道:「回宮?若非本宮當請了陛下去為你說,餘下的三十六記廷杖,你打算挨到甚麼時候?」
劉舜垂著腦袋,嘟囔道:「寧可回宮挨廷杖,也好過在外頭吃苦受累的。」
南宮公主鄙夷道:「你這沒出息的,趁早死了這心思,父皇已發了話,若你再不成器,就扔進黃埔軍學,似十一弟和十二弟般熬滿三年。」
劉舜喪氣道:「若依父皇之意,賺取貲財贖刑,每廷杖需以千錢來贖,八皇兄又是吝嗇得緊,給的月例亦不過千錢,要贖完還不得將將三年?到時我早已束髮,可出宮開府了,還贖個甚麼?」
「你傻啊?」
南宮公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教訓道:「你不會多幹些活計,多賺些錢財?何況你不會換個來錢快的營生,區區三萬六千錢還要攢三年麼?」
劉舜瞪大了雙眼,喃喃道:「旁的……營生?」
南宮公主道:「可不是?你且問問五皇嫂,聯合製衣的工匠和管事們每年能掙多少?」
江都王妃楊綺羅何等聰慧,見得南宮公主眼神閃爍,便只這話絕非是她自個想出來的,必是有人讓她刻意說給劉舜聽。
能指使南宮公主的人物,整個大漢掰著手指都能數出來。
楊綺羅如實陳述道:「月例加年終賞錢,作坊的總掌事約莫能有個十萬錢,尋常掌事和技藝精湛的匠師五到八萬錢,尋常工匠兩萬到四萬不等。」
「當真?」
劉舜眼神微亮,仿佛看到了儘早回宮的希望。
楊綺羅笑道:「有聯合製衣的賬冊為憑,十四弟可要細看?」
劉舜搖搖頭,數來他跟著八皇兄巡視了諸多皇室實業的產業,對四大商團的形也了解到不少,還是相信五皇嫂的。
過往他久居深宮,不大曉得金錢的真正價值,更不知三萬六千錢對尋常百姓而言能買到多少吃食和衣裳,現下卻已盡數知曉。
似他上這粗麻衣裳,在清河百貨只售八十錢,他剩下的三十六廷杖,能換來足足四百五十粗麻衣裳,換成粟谷便是四百五十石,百餘畝農田的產出。
這是筆很大很大的數目,很難掙足,這便是他數來最大的感受。
劉舜出言懇求道:「五皇嫂,你去與八皇兄說說,將我要了來,在聯合製衣幹活,我也不奢望能做作坊的總掌事,給個掌事做做便成。」
此言一出,在場眾女皆是樂不可支。
她們都在聯合製衣有大份子,過往似這般的聚會,亦多有商討聯合製衣的各類事宜。就憑劉舜,想到聯合製衣的作坊做掌事,便連陽信公主都被他這話逗樂了。
楊綺羅坦言道:「十四弟或許不知曉,如今想到聯合製衣做工匠的人不計其數,精挑細選後,十不留一,掌事更是百里挑一,總掌事雖可經由世家宗婦舉薦,但若不合用者亦是不留,依著十四弟的手藝,應募工匠怕都不易啊。」
若換了過往,劉舜自會惱怒不甘,只是經過數磋磨,他已曉得自個是真的沒甚麼本事,要力氣沒力氣,要技藝沒技藝。正如八皇兄所言,能給他千錢月例,已算得上厚道了,旁的小廝累死累活比他多拿不了幾個錢。
南宮公主卻是道:「五皇嫂還是幫十四弟說說,就讓他先去製衣作坊給工匠們做學徒,打打下手,依舊拿千錢月例,若是學得好,再升工匠,乃至掌事,如何?」
劉舜驚喜的抬眸看她,心道還是自家阿姊好,嘴上雖是不饒人,心裡卻是疼著他這么弟的。
楊綺羅見得南宮公主沖她使著眼色,心裡自是有數,故作沉吟片刻,便是道:「也罷,待會我便去與八皇弟商量商量,只是後十四弟的吃住……」
南宮公主不需思索,便即道:「父皇既是讓八皇兄管教他,自然依舊宿在趙王府,每去作坊上工即可。」
楊綺羅頜首應下:「如此也好。」
「多謝阿姊,多謝五皇嫂!」
劉舜見此事商定,自是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在旁看戲的陽信公主和親王妃們皆是相視而笑,南宮公主和楊綺羅的演技太過拙劣,除了劉舜這不通世事的小孩,在場眾人皆是心裡有數。
果不其然,楊綺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