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上,滿臉戲謔的打趣道:「不晚不晚,如今還剩下殘羹冷炙,也夠你們兄弟二人吃個半飽。」
袁盎四人卻沒有老爺子的神閒氣定,而是急忙起身避席,向太子劉徹和江都王劉非躬身行禮。
劉徹二人倒也不敢怠慢,也是恭敬的逐一回禮,劉徹更是連聲道:「諸位都是孤王的師長,切莫多禮,端的折煞了孤王。」
「行了,莫要再客套,免得掃了酒性!」老爺子見眾人行禮如儀,久久不休,不由出聲埋怨,復又指著身側的席位,饒有趣味的笑道:「快快入席吧。」
劉徹二人看到上首的席位,盡皆面露苦笑,對老爺子的惡趣味腹誹不已。如今丞相袁盎等人列席,讓他們坐上首,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按理說劉徹是儲君,秩比三公,倒也坐得上席。只是太子太傅衛綰也在,師道尊嚴是要守的,論起來他也不好坐上首。
劉徹作為儲君,也不好弱了體面,只是稍稍猶豫剎那,便若無其事在老爺子的右側入座。江都王劉非可不敢如此,索性不顧臉面,上前端起食案緩步走到衛綰的下首,方才放下食案。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卻又不由暗贊劉徹和劉非二人的臨機決斷實在乾脆利落,輕易的便化解了尷尬的局面。
一旁的侍者倒是沒有大佬們的心思,而是有些慌張的捧起席墊,幫劉非鋪在食案後,又稍稍整理了桌案上有些凌亂的餐具。待劉非入席,侍者方才長舒了一口氣。
劉通老爺子沒看到預想中的好戲,雖頗有些失望,卻又對兩個族孫的反應甚為滿意。他笑著舉杯,向眾人頻頻敬酒,很快便讓酒宴恢復了原來的氣氛。光從調和鼎鼐的能力而言,劉通的性格和能力與趙王劉彭祖乃是一脈相承的,體內都遺傳了不少高祖劉邦混社會攬兄弟的交際本事。
劉徹和劉非此行的目的,自是讓袁盎四人有些猜疑不定,即便開懷暢飲,但腦子還是在不斷的思考和盤算。所幸太子劉徹並沒有劉通老爺子的惡趣味,而是很快就單刀直入的進入主題。
「孤王奉旨入中央官署協從理政已有年余,嘗聞署內諸官議論,自我大漢開國,與民生息,藏富於民,民間身家巨億的富商巨賈不可勝數。近日看來,確實如此啊。」劉徹放下手中的酒樽,眼睛緩緩掃視過堂上眾人,最後停留在丞相袁盎的臉上,略作感嘆道。
袁盎聞言一愣,沉吟片刻,皺眉道:「殿下所言不虛,我大漢用黃老之術,雖重農抑商,但仍有不少豪強大家,得管山海之利,採鐵石鼓鑄,煮海為鹽。一家聚眾,或至千餘人,盡收放流之民。富可敵國之人,也是有的。。。。。。。」
其餘眾人見言及極為敏感的話題,盡皆噤聲不語,劉通老爺子更是揮退了堂上的侍者。
「富可敵國?」敬佩末座的江都王劉非,淡淡的笑道:「富則富矣,想要敵國,也太過狂妄了。」
「未必!若是交通王侯,攀附權貴,甚至掌控一地吏治,想要敵國也並非虛言。」劉徹面色一沉,冷冷道:「我看南陽郡的豪商巨賈便是如此了!」
御史大夫劉舍見太子殿下皺起的眉頭,心頭不由一緊。他治下的御史府監察天下吏治,若南陽郡的官吏當真勾結商賈,營私舞弊,他是脫不了干係的。他心急之下,當即拱手問道:「不知殿下何出此言?可是南陽官吏干下不法之事?」
劉徹擺擺手道:「此事孤王也不便明言,還需劉公命人細細詳查才是。只是孤王對南陽郡的鹽商們佩服得緊,短短數月,竟能拿出數億錢,購入數百萬石海鹽用以囤積,連本地礦鹽也不再售出。南陽周邊數郡的鹽價不降反升,實在好厚的本錢!」
眾人聞言盡皆心驚不已,他們位高權重,自然知曉南陽郡鹽價劇烈波動背後的貓膩。表面上是南陽鹽商和齊地鹽商的較量,其實是皇室實際掌控的皇室商業集團和南陽商賈的一次暗鬥。然而除了丞相袁盎外,大漢的朝臣們並未過於重視,更不知竟已涉及到數億錢的龐大交易量。
大農令曹欒更是面色大變,他深深的知曉這種危險的貨幣交易行為,對當地的經濟定然會照成極大的衝擊,他面色煞白的問道:「殿下恕罪,
第一百七十三章 酒宴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