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越過南北高門去執掌權柄。既然如此,他何苦再跟著蘇峻去背負叛逆之名,成敗還在兩可之間。加上王導派人苦勸,痛陳利害,最終決定投靠了高門。
原本他們還計劃著當蘇峻與西軍在激烈交戰、無暇兼顧台中時,出手將皇帝陛下奪來逃出城去,卻沒想到匡術突然發難,徹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路永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此地,要請示他們該怎麼做。
由於喪子之痛,加上對外間諮詢所知實在太少,王導轉頭望向另一側的賈寧。
賈寧原本也是歷陽軍的一個謀士,因為本身實力不備,加上對局勢的感知敏銳,投靠王導還要早於匡術。他沉吟少頃後便開口道:「匡中道素與沈子明交善,今次發難應是受沈子明蠱惑。城南已是亂起,匡中道趁勢把持皇帝陛下,怕是……」
又是沈家!
王導聽到這話後,頓感頭疼欲裂,眉頭深深蹙起。
「如今台苑之間,匡中道所部最盛。既然已經事不可為,不如末將趁此動盪之時護送太保出城?」
路永自知他們這些歷陽舊部脾性如何,能在北地保全又輾轉南來,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翻臉無情之輩!眼下匡術是沒時間來搭理他們,等到騰出手來,也未必會對他講什麼同袍故誼。
即便心中已是一團亂麻,王導的思維敏銳仍是路永難及,聞言後下意識搖頭,旋即便有了想法:「請路將軍率你所部搶占台城南面幾道門戶,尤其是宣陽門,切不可再被匡中道掌握!」
路永雖不知此舉深意,但見王導神色凝重,也不再做拖延,當即便領命而去。
待到路永匆匆而去,王導又望向年輕人袁耽,說道:「接下來還要請彥道犯險一行,不知彥道敢不敢去蔣陵覆舟山?」
「太保有令,豈敢推辭!」
袁耽聞言後身軀一挺,正色回道。
王導對年輕人報以讚賞笑容,繼而便伏案疾書,墨跡未乾便將手書遞給袁耽:「請彥道持我手書往覆舟山去痛陳利害,切不要再為逆舉亂國,戕害江東人心!」
被匡術先發制人將皇帝搶至手中,王導心內雖然焦慮,但也知眼下不是懊惱之時,惟今之計應掌握住台苑門戶,不讓匡術有機會挾君外逃,這樣才能爭取一個謀求合作的機會。
作為建康城西面門戶,石頭城在軍事上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儘管前日西面戰事吃緊,三千舟師南下馳援,但是在如今的石頭城內,仍有七千多守軍。
蘇逸這兩日都有些心神不屬,大概是因為所擔負的任務太重。覆舟山的豫州軍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撤離大半,整個建康城的防衛工作便幾乎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這不免讓蘇逸夙夜難眠,唯恐有失。
入夜後他又沿城頭巡視一周,回到城中後卻仍難以入眠。城中雖然有匡術等眾將坐鎮,但蘇逸對他們仍有幾分不放心,不免動念去請示大兄將皇帝並那些重臣轉移到石頭城來。一方面在此更能保證不出意外,一方面也減少一部分防守壓力。沒有了皇帝在那裡,建康城也只是一座尋常城池而已,能守則守,不能守則棄。
剛剛有了幾分睡意,蘇逸正待要解甲入眠,突然聽到門外有軍士高呼道:「將軍,都中宿衛譁變!」
聽到這話,蘇逸一個激靈站起身來,睡意頓時全消,緊急召集眾將前來議事。
宿衛不可信,這已經是歷陽軍中共識,雖然都中事發猝然,但蘇逸對此也早有預案,並未亂了手腳。待到眾將盡數至此,當即便有條不紊的派遣數人率部沿城外籬門布防。
眼下天色已晚,建康城中又是街巷曲折複雜,如果現在便衝進去平亂,極有可能被那些作亂的宿衛衝散,失了調度,畢竟石頭城守軍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宿衛成員。宿衛的戰鬥力實在不堪,即便是譁變生事,大概也只是擄掠些許財貨而已。等到了白天衝殺進去,騷亂頃刻可平!
做完這些後,蘇逸又召來侄子蘇碩,吩咐他率領幾百精銳部曲沖入城中去,一方面向台城示警,另一方面則是要順勢接過台苑的控制權,將皇帝接出城來。
眾將正在調集軍馬之際,蘇逸登上城頭正待要觀望一下都中形勢,可是東南方向一抹火光閃耀而起,卻讓他的心緒陡然繃緊,疾聲下令道:「速
0343 京畿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