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7 傷情賦

回來,王胡之心中不免抑鬱尷尬。說實話,若換了一個人,換了一個時間,他早就要甩袖離去,可是現在為自家性命計,縱有怨氣也只能按捺下來。

    「這幾日諸多事發猝然,真讓人應接不暇。暴民前日衝擊薛籍田,今日又衝擊台城,實在不馴!歷陽逆賊大壞世風,其罪真是死不能贖啊!」

    沉默片刻,王胡之又感慨說道,就算是要來示弱低頭,也總要找幾個話題先活躍下氣氛。

    「究竟是否暴民,有司未成定論。不居其任,不敢輕言。」

    沈哲子又是隨便一句話說死這個話題,不想與王胡之深談。

    這一次王胡之真是被堵得有些難受,他家又不是軟柿子沒有招架之力,大不了自己以後出門多帶一點護衛,或者乾脆不出門,難道這小子還敢衝進他家來害他?

    這麼一想,他便不願再為那莫須有的危險而服軟,於席中冷笑道:「前日薛籍田遭暴民毆打,本是受害,結果昨日居然自戕於太極殿,際遇之慘令人扼腕!人都言籍田耿介,卻受強人所迫無奈求死,不知駙馬對此有何看法?」

    沈哲子聽到這話,眉梢便是一挑,漸漸有些摸清了王胡之想法脈絡。略一轉念後,他臉色便是陡然一沉,疾聲道:「薛籍田自戕而亡?什麼時候的事?修齡兄能否詳細道來?」

    王胡之見沈哲子這反應,當下便是一愣,看不出沈哲子是故作姿態,還是真的不知。不過,他還是詳細講述了一下薛嘏之死,然後在席中感慨道:「籍田也是命途多舛,橫遭不測。不過其對駙馬所言,先謗後褒,倒是發人深思。」

    「物議可惱,物議可畏……」

    沈哲子沉默許久,才仰面長嘆一聲:「先師教我忠義,籍田也是門中有錄。彼此殊言共論,各思國計,本是和而不同。可惜可惜,世上太多陰祟,不容清白啊!」

    說罷,他已經從席中站起來,對王胡之拱拱手:「舊知遭此橫劫,心意難安,還請修齡兄見諒。」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徑直離開房間往後而去。


    王胡之見到這一幕,已是愣在了那裡,他本想以此來刺一刺沈哲子,沒想到對方反應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讓他不明所以。

    又過了大半刻鐘,沈哲子才又轉回來,眼眶微微泛紅,對王胡之說道:「薛籍田是我故知,縱有異論強爭,對坐亦不傷情。庸人難解此情,惡人以此構隙。籍田耿介難屈,以死明志,此為大賢壯烈,恨我不能!不過我又怎能安心再享名位,只求速去,殘骸流放四野,不負舊人!」

    「這、這……」

    王胡之聽到沈哲子這麼說,思路更是跟不上。

    沈哲子卻不管王胡之怎麼想,上前一步將一封書信擺在案上:「請修齡兄將此信轉交諸公!傷心之土,情難久留,告辭!」

    「駙馬留步……」

    王胡之見沈哲子轉身而去,心內隱隱感覺不妙,他彎腰拿起書信,然後便疾步追出,繼而便看到沈哲子已經被眾多凶神惡煞的軍士們簇擁著徑直往南行去,不敢再靠近過去。

    待到沈哲子一行消失在轉角處,王胡之才驀地清醒過來,他見那封信並未封口,便展開來看一遍。

    信中所言與先前沈哲子的話大同小異,都是心痛薛嘏之死以及情傷舊誼,只是文采要激昂得多,真摯情誼透過那字裡行間撲面而來,感人肺腑。就連王胡之看了,都要深深不齒那些小人構陷行徑,不禁破壞了這麼純潔的一份君子之交,更害了一條賢人性命!

    王胡之當然不知道,沈哲子這幾天蹲在東郊莊園除了憋著壞心思要搞丹陽人家外,剩下的時間就是構思這一篇《傷情賦》,甚至因為自己墨跡恥於見人,專門讓人謄抄一份收藏在懷留作備用。

    看完信之後,王胡之本能的要去見太保,可是想到沈哲子有言此去便要歸鄉不出,略一轉念後,還是急匆匆往護軍府去見更近的溫嶠。

    「駙馬情傷薛嘏之死,要隱遁歸鄉?」

    溫嶠名為坐鎮台城,但正主的中護軍都來了,他也只是閒坐養神而已,聽到王胡之的回報,已經忍不住瞪起眼來。那小子做這麼多事,然後要隱遁歸鄉?騙鬼嗎?

    王胡之苦著臉上前將沈哲子臨行所留書信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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