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能通過正常途徑加入行台統治結構之內,長久閒散於鄉野之中,難免會雜念叢生。而行台選士任用已經自成章法,更不可能為了他們而大開方便之門,給予他們這樣一個既能發表意見而又無傷大雅的身份機會,也算是一種安慰。
當然若僅僅只讓這些人參與進來,沈大將軍還沒有閒到為了安撫他們而專程駕臨關中。所以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些參與人員,如行台統治構架之內,吏治考評優異之人,哪怕僅僅只是區區一個鄉社吏首,也可與大將軍同席而飲,接受犒賞並陳奏最基層的施政苦樂。
還有一部分便就是繳納各項賦稅的大戶,無論經營何種行業,行商、坐賈又或百工匠戶,繳納的賦稅高,便說明對關中的恢復經營做出的貢獻大,自然也就值得大將軍出面慰問犒賞。
不過這最後一部分能夠入選的還是有限,而且多為其他地域前來關中行商的豪商,真正關中人士得於邀請的反而不多。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關中剛剛鋪開一個基礎,還有賴進一步的建設,另一方面便是在大將軍到來之前,關中各種稅制仍是粗疏,各級官署仍然給那些地方上的鄉戶留有極大的餘地作為一個緩衝期。
經過各個方面的挑選,最終能夠參與進宴會的合共七百餘人。通過這些入選者各自進選的途徑,便也能看得出關中這兩年經營建設的一個大概成果。通過郡縣舉薦得入的地方鄉豪將近四百餘人,可以想見這些關隴豪強仍然頗具勢力。
不過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事情,要知道關隴動亂並非朝夕,幾乎從後漢末年開始,中朝短暫的統一也實在沒能令王法章制深入人心,可以說是長達一百多年或輕或重的混亂期。行台復治關隴尚還不足兩年,便想要完全杜絕地方上的鄉豪力量,無異於痴人說夢。
與會人員的名單,總算是擬定出來,待到公之於眾後,自然也難免幾家歡喜幾家憂愁。對於這一次的盛會,整個關隴之間可以說是萬眾期待,但濃縮到這一份名單中,自然不可能做到一網打盡。
而且刺史府在公布名單的時候便已經作出說明,這一次能夠得以入選,資格是可以繼續保留維持的,換言之下一次大將軍西巡的時候,這些人同樣得於有幸與大將軍同席相論。
有了這樣一個小規定,那麼這一份名單便不僅僅只是一份宴會的資格,更代表著行台對於他們的一種認可,無論是哪一方面,都可以說是一種榮耀,一種表示他們所以秀出於一眾鄉徒同儕的認證。
而那些有意參加但卻沒有入選的時流鄉戶們,則就難免有些吃味失落,不免頗有微詞但也都不敢宣之於口、形於面上,質疑這份名單的公正性。
畢竟行台無論出於哪一方面的考慮,既然擬定出這樣一份名單,便意味著這些入選者在一定程度上便可以代表整個關中。他們這些沒有入選的若是質疑,甚至都不需要行台出面,那些入選的鄉戶們便有可能與他們翻臉反目。
不過那些人縱使失意,倒也不至於完全絕望。因為這一份名單春秋一審,三年一換,入選鄉戶代表若是在這段時期中做出什麼違禮、違禁的惡跡,一旦查實,即刻取締資格,並擇備選替補。而在三年的換期中,將是覆蓋整個關隴的大換血,各方代表又將退回同一起點而作篩選。
有了這諸多安排,這一次的宴會意義便已經不再局限於大將軍的出席,成了關隴時流內部的一種競逐,甚至可以視作是鄉情鄉勢的一種標誌。
當所有人都沉醉其中,為之喜憂不定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夠跳出來清楚察覺到,原本鄉情鄉勢如何,那是鄉野民間秩序運轉自發形成的一種結果,可是行台僅僅只是通過一次宴會的安排,便不動聲色的將這種仲裁權給收取回去。
宴會的地點被安排在了長安舊城與新城之間的一段高坡上,這高坡在當地又名龍首原,因此雖然官方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說明,但是民間已經自有俗稱,將此命名為龍首宴。
目下的長安雖然也有修復,但主要還是集中在周邊水道的疏浚溝通與城池本身的營建。所以新舊城池之間的這一段原野仍然保持著郊荒模樣,沒有營建什麼建築。
當被選作宴會舉辦地之後,渭水碼頭上萬餘名氐胡役力便被調集至此,經過七八天的晝夜營造,一座占地廣闊、恢
1271 選賢關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