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在,雲琅就自然地接手了受降城裡的指揮權,見過騎都尉中的大小校尉曲長,他就斷然下令,讓受降城進入了戰備階段。
城牆上寒冷刺骨,尤其是穿上鐵甲之後,寒冷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考驗一個人的意志。
好在騎都尉軍中有鴨絨帽子,有鴨絨手套,能最大可能的阻擋寒風入侵。
即便是如此,雲琅在城牆上站立了一個時辰之後,也凍得瑟瑟發抖。
他從來沒有獨自守衛過一座城池,也從來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重擔。
如今,霍去病把擔子丟給他跑了,這讓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以前誦讀「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樣的詩句的時候,總喜歡體味詩句裡面的空曠,蒼涼的意味,總是幻想自己化身戍邊的將士,滿懷驕傲的執戈守衛中華的邊疆。
如果可能,還可以滿懷激情的吟誦「風掣紅旗凍不翻……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現在,這個夢想實現了,而且還把蘇稚的一隻手凍在鎧甲上了。
「不是告訴過你了麼?抓過雪濕乎乎的手不要碰鐵器,會黏上的。」
「我想放你懷裡暖暖,結果你穿著鎧甲……」
雲琅抓著蘇稚的手刺啦一聲就把手從鎧甲上撕下來了,手上皮厚,還不至於傷到她。
穿著鎧甲,披著大紅披風的將軍跟一個穿著白色貂裘眉目如畫的女子漫步在城牆上,很是損傷大漢的軍威。
其餘將士眼中嫉妒的火焰快要把雲琅融化了,他也不去理睬。
沒了霍去病,沒了何愁有的受降城,他確實能做到為所欲為的程度。
郭解笑吟吟的站在城下,仰著頭看著城牆上的一對璧人,堆著一張笑臉嘴裡卻小聲的污言穢語不絕。
因為,他站在城下已經兩炷香的功夫了,雲琅依舊沒有下達准許他們進城的命令。
這樣的鬼天氣,多在寒風裡停留一刻,就要多一刻的煎熬,尤其是那些被他捉回來的羌人,更是已經快要凍死了。
「怎麼會這麼多?」
雲琅看著城下黑壓壓的三四百人,眉頭緊鎖,腦海中已經出現過無數敵人利用熟人詐開城門的慘痛案例。
「一個小部族被連鍋端了。」郭解連忙解釋,他發現雲琅已經面色不善了。
「等著!」
雲琅冷冷的回答一聲,就命令守備曲長,帶領兩百名軍卒出城,仔細辨認搜查,如果那些被捉來的牧奴身上有兵刃,那就即刻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事實證明,雲琅是小心過分了,那些牧奴真的如郭解所說快要凍死了,事實上,已經有兩個被凍成笑臉了……
讓郭解出城去捉羌人,是早就定好的大計,是分裂羌人的有效手段
如今,郭解一次弄來了三百七十餘人,需要鼓勵,更需要獎勵,畢竟,郭解為了冒充羌人,連頭髮都剃掉了兩大塊,不可謂沒有付出。
一錠金子落在白雪中,非常的醒目,已經知道錢這個概念的羌人眼睛頓時就直了,他們也知道這樣一塊黃色的金屬,可以從官家的糧店裡換來多少糧食,多少牛羊。
郭解滿意的沖雲琅點點頭,又得意的沖自己招納的羌人夥伴道:「把金子撿起來,去官府的店鋪里換成錢,兩成歸我,其餘的歸你們!」
雲琅的目光越過那群哄搶金子的羌人,跟郭解的目光在半空相遇,滿意的笑了。
只要這些人對金錢還有渴望,他們就能帶動一大波羌人去城外活捉什麼用兩隻腳走路的野人之類的東西。
單純或者愚昧的人干起惡事來,會更加的讓人觸目驚心。
第八十章將軍鐵衣冷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