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算數吧?」
馬老六湊到雲琅身邊諂媚的道。
雲琅轉過頭瞅著馬老六道:「我說過什麼?」
馬老六立刻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嚎叫道:「您是貴人,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雲琅一巴掌抽在馬老六黑的發亮的腦袋上怒吼道:「耶耶找你的時候你給耶耶裝好漢。
現在見風向變了,就跟耶耶裝可憐,我抽死你!」
雲琅的巴掌噼里啪啦的抽在馬老六的光頭上,這個號稱人中之龍的傢伙寧願被雲琅抽的齜牙咧嘴。也不肯躲避一下。
雲琅抽累了,就擦擦手上的黑色油泥淡淡的道:「這時候來騎都尉你可沒有多少好果子吃。
你這人雖然不識字,卻是難得的聰明人,應該知道騎都尉經歷白狼口一戰之後,會被委以重任。
這時候的重任是什麼?
就是死的最快的軍務!你確定要來?」
「要是不死能升官不?」馬老六含羞帶怯的小聲問了一句。
雲琅長吸一口氣道:「可以!」
馬老六就笑道:「某家就是喜歡重任!」
雲琅看著一臉期待之色的馬老六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這裡的人,這裡的每一個人,除過霍去病之外,其實都沒有好好地生活過,他們單純的以為只要升官發財了,生活就會變得美好。
而霍去病認為,美好的生活就是一直奮戰到死!
四十里的路騎都尉上下走了足足一天,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走出草原,在一條小河邊上停下了腳步。
戰馬以及牲畜的氣管,或者肺部,都有輕微灼傷的跡象,人也好不到那裡去。
見到了清澈的河水,戰馬牲畜們就把長嘴埋在水裡不願意抬起來。
而騎都尉的將士以及民夫,一起哀怨的瞅著雲琅。
「必須喝開水!」
雲琅並沒有給這些人破例。
於是,不大功夫,就看到那些軍卒們將滾燙的開水裝在骯髒的頭盔里在冰水裡浸泡,這個時候沒人願意喝熱水。
秋日的河水已經冰涼刺骨,雲琅脫得就剩下一條短褲,就那樣站在冰水裡沐浴。
直到此時,那些傻瓜們才想起,騎都尉並沒有不准許用冰水沐浴的軍令。
三千多人一起下了一丈寬的小河沐浴,這條小河很快就變成了黑色。
肥皂打在身上連沫子都不起,只有用頭盔裝上滿滿一頭盔的水從頭淋下來,才能感受到自己在洗澡。
用力的搓過骯髒的身體,一陣針扎一樣的疼痛,讓雲琅忽然意識到自己把皮膚搓下來了。
傳說中有一種熱傳遞方式就做熱輻射傳播,這種輻射最妙的地方就在於,火焰不用直接接觸皮膚就能讓他受傷。
當雲琅想清楚這個原因之後,小河裡就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見皇帝之前自然是要沐浴淨身的,等所有人把自己洗乾淨,再把心愛的戰馬洗乾淨,不用雲琅下令,這群剛剛死裡逃生的人,就鋪上乾淨毯子呼呼大睡。
沒人想要吃飯,即便是平日裡最喜歡吃飯的人,也沒有提出這個要求,簇擁著同樣疲憊不堪的火頭軍呼呼大睡。
軍官這時候自然沒有權力睡覺,而是簇擁在一起,寧可被北風吹得瑟瑟發抖,也不願意點上一堆火。
「軍功該怎麼報?」霍去病瞅了瞅雲琅低聲道。
「軍功?我們還是先請罪吧,知道不,我們能活下來就是原罪!」
「我們畢竟完成了誘敵的軍務,可以報功。」何愁有說的非常肯定。
雲琅摸摸自己好一塊,爛一塊的臉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上報,騎都尉全軍涉險引誘匈奴人進入草原,然後用火攻之計,擊殺匈奴六千五百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