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也沒有來,這很出乎雲琅的預料。
張連跟周鴻的關係,就相當於他跟曹襄的關係,沒理由張連出馬了,周鴻卻不動彈。
沒有等來周鴻,卻等來了曹襄。他的手指腫的很厲害,且沒有傷痕。
「別看,被母親捏了一把。」
「為何要捏你?來我這裡的時候和顏悅色的,還誇我昨打劫的漂亮。」
曹襄抖抖手道:「同樣的話也對我說了,可是捏手指這種事情,母親不需要理由。」
雲琅覺得曹襄的話說的很有道理。
「張連找你了?」曹襄把身子放進椅子裡,拿起桌子上的一枚大秦金幣研究了起來。
「來了,用我們昨晚打劫他的事情要挾我明日迎接司馬大將軍的時候帶上他。
我已經答應把最顯赫的位置給他。」
曹襄點點頭道:「周鴻找我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我也決定把最好的位置給他,哦,就是母親身後的位置,保證我亞父一來就能看見他。」
「你沒有再干點別的?」雲琅狐疑的問道。
「幹了,既然他們都想迎接我亞父回京,我就把主家的位置都讓給他們了。
我們兄弟只能站在樓上歡呼,你覺得如何?」
雲琅點點頭道:「安排的頗為妥帖,就是場面不夠大。」
曹襄打了一個哈欠丟下金幣道:「會安排好的,這方面這些人很有經驗。
就是家裡,只有母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紈絝群中,有些淒涼。」
「母親不希望將士們被冷落,有人迎接就好,別的再論。
對了,這個大秦國看樣子很有錢?
造了這麼多金幣,聽大秦人說,羅馬城是當世第一大城,裡面的財富堆積如山啊。
是不是真的,不會又是一個夜郎國吧?」
雲琅搖頭道:「如果說這個世上可以與我大漢實力比肩的有匈奴,不如說是羅馬更準確一些。」
曹襄愣了一下道:「很大?」
雲琅點點頭道:「非常大,軍隊也如同我大漢一般,非常強悍!」
「他們的皇帝是誰?」
「目前沒有皇帝,只有一個叫做元老院的機構,他們通過辯論,投票來決定國家大事。」
「沒有皇帝?有意思!」
雲琅聳聳肩膀道:「就是這樣。」
「在哪?」
「往西邊走兩萬六千里就到了,不算遠。」
「是啊,做夢的時候一夜就能跨越萬里山河。」
見曹襄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雲琅就來到窗邊,瞅著梨樹上的紅葉發呆。
羅馬帝國啊……多麼令人神往的地方。
如果拋開固有的道德約束,雲琅覺得羅馬那個野蠻的國度才是自己這個外表溫順,內心野蠻的野蠻人的天堂。
一顆心砰砰直跳,劇烈的跳動了一會又恢復了平靜,給曹襄蓋上一張毯子,雲琅就出了房間,腳下是被秋風掃落的厚厚紅葉。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還沒有來得及感受溫暖,就被寒風吹散了。
丑庸帶著一大群僕婦靠在北牆根上刺繡,見家主過來了剛要起身,就被雲琅阻止了。
目送家主離去,一個僕婦小聲問丑庸:「家主為什麼總喜歡在葉子堆里走路,還不准我們清掃乾淨?」
丑庸怒道:「那是貴人的嗜好,在老院子的時候,家主還不准清掃雪地,家裡的人都小心的避開雪地,好讓家主在踩雪,每回踩雪之後,家主就會作詩。
想來紅葉也是一樣的,畢竟都很好看。」
丑庸話音剛落,就聽見家主的聲音從牆外面傳來:「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丑庸得意的擠擠眼睛對問話的僕婦道:「看見了吧,看見了吧,家主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