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又看見老虎瞪著眼睛看她,就乾脆把被子蒙在老虎頭上,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始穿衣。
雲琅進山,一般是不帶隨從的,這個習慣已經延續很多年了,從未因身份發生變化而改變。
太陽出來的時候,濃霧就散去了,只有驪山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水霧,不過,也很快就消失在林莽中了。
進山林之前,老虎慣例是要站在山腳大叫幾聲,宣示王的回歸。
何愁有站在山居門前,聽到老虎的咆哮聲,就換好了進山的衣衫,背上一張弓就先一步進了松林。
雲琅細心地用狼皮把蘇稚的小腿裹緊,還用繩子細心綁好,進了山林,就不能只要求好看,一切以保暖為第一要素。
送別的人只有梁翁,家主離開其餘人並不知曉,這也成了雲氏的慣例。
老虎邁著輕快的步子在山間小路上慢跑,時不時的停下腳步等待雲琅跟蘇稚。
他很不滿意,以前只有他跟雲琅的時候,前進的速度要比這快的多。
「別跑,馱著我。」
蘇稚大叫,老虎卻不理睬,繼續挪動肥碩的爪子,在地面上留下一大串梅花狀的腳印。
蘇稚氣喘吁吁,雲琅只好俯下身將蘇稚背起來,不遠處就是太宰以前居住的石屋。
何愁有出現在石屋前,雲琅一點都不吃驚,論起對驪山的熟悉程度,雲琅遠遠不如這個已經搜索山林長達三年的老傢伙。
「帶她來做什麼。」跟老虎一樣,何愁有對蘇稚的到來也不是很歡迎。
「我是他妻子!」
「小妾!」
蘇稚大叫,何愁有冷冷的回答。
「以後,我的家人都會來這裡,開始是小稚,明年阿喬來,後面雲音,雲哲都會來。
現在只是開始!」
「霍光呢?」
雲琅搖頭道:「霍光繼承西北理工,這是家事。」
「你兒子還是要繼承你的另外一個身份是吧?」
雲琅點點頭,見蘇稚一臉的迷惑,就隨口道:「我還是大秦始皇帝座下的太宰。」
蘇稚的小嘴巴張的圓圓的,有用力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你是前秦人?」
蘇稚很快就接受了雲琅的這個新身份,圍著他轉了一圈很是感慨,前秦餘孽這四個字即便是在如今,依舊是大漢國最重要的逃犯,沒想到自己丈夫這個前秦餘孽居然能在大漢充任關內侯!這實在是太出乎預料了。
「我對秦人,還是漢人沒什麼概念,反正他們都是我的祖先,我老師是前秦太宰,臨死前希望能接著當太宰,不能讓他失望,我自然就當了。」
以前很難說出口的事情,既然說出來了,就乾脆說清楚。
蘇稚笑道:「我是大秦帝國的太宰婦?」
雲琅笑道:「心裡知道就好,不用說出來。」
何愁有冷笑一聲道:「知道你這個身份的只有兩個人,很榮耀嗎?」
站在石屋子門口,雲琅傷感的道:「他死了,我就沒了根,只能重新尋找我的跟腳。
找了很多年還是沒有找到,直到雲音出生,我才幡然醒悟,不知不覺的我又成了別人的跟腳。
老何,你其實很擔心我繼承太宰遺志,要弄什麼反漢復秦的事情吧?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沒有那個想法,太宰臨死之前告訴過我,大秦帝國已經亡了,就讓他沉睡,我深以為然啊!」
何愁有嘆口氣道:「就人而言,太宰堪稱志士。」
雲琅打量著屋子裡的熟悉的擺設慢慢的道:「對我而言,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何愁有讓開路,指著石屋子對蘇稚道:「進去祭拜吧,然後,我們就要跟大秦帝國說永訣了。」
「火藥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老夫很期待你說的石破天驚到底是一個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