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嗎?」
「說過了,可是他不信啊,反而覺得我心懷叵測,在這件事情上我太冤枉了。
這些年,陛下之所以不信任我,最大的原因就在於此,他覺得我跟神仙有染,卻不告訴他。
是一個良心大大壞了的傢伙。」
「這麼說,你現在想當神仙了?」
「不當!」
「其實你要是當上神仙,我覺得可行,畢竟,到現在你都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一定要在西域喝熱水?」
雲琅瞪了霍去病一眼道:「你沒有喝生水吧?」
霍去病搖搖頭。
雲琅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
熱氣球緩緩落地,雲琅跟霍去病的談話也就結束了。
有些話只適合說給鬼神聽,落入第三個人的耳朵里就要壞事。
從高空下來,人的心一般都很冷靜,即便是喝了一天酒的霍去病跟雲琅也是如此。
酒意散了,這不是好事情,都是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
於是,兩人就繼續喝。
誰都沒有提休息的事情。
很快就喝到天亮了,話似乎已經說完了,就不斷地碰酒,不說話喝起酒來的感覺也不錯。
兩人都沒有刻意去要烈酒,喝的就是微微有些發酸的綠蟻酒,濾清之後的綠蟻酒的味道不夠濃,沒有濾清的漂浮著酒渣的綠蟻酒最適合對飲長談。
一碗碗的喝,最後上一遍茅房,又能重新開始。
霍去病來的時候就說自己的來找雲琅喝酒的,才離開陽關,在路上就遇見了詔他回京的旨意。
所以這一頓酒喝的時間格外的長。
天亮的時候,霍去病喝完最後一口酒,丟下酒碗道:「我要回長安了。
李敢也要回去,陽關交給了老聶,陛下喜歡把我們兄弟拆分的七零八落的。
你布置完涼州之後,就回長安吧,你一個人留在外邊,我不放心。」
「獨石城建立之後,我就要回長安了,陛下不允許我也要回去。
我也接到了旨意,李廣利馬上就要進關,他將是新的玉門關守將。」
霍去病忽然煩躁起來,握著拳頭道:「怎麼外戚也會被人替代掉?」
雲琅笑道:「知道不,我最討厭你身上的那個外戚印記,你與大將軍明明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最後卻被人評論的時候總把你們跟女人的裙帶聯繫在一起,這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霍去病用嘲諷的語氣道:「你比我能好到那裡去?
只不過我是未央宮的外戚,你是長門宮的外戚,有什麼分別?」
雲琅大笑道:「我這個外戚是我自己找上門去當的,所以求仁得仁,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你這個外戚是天生的,沒法子。
我當外戚當得心滿意足,你當外戚當得心中委屈,這又是不同的地方。
所以啊,你還是多保重吧。」
「能不能不要讓那個該死的司馬遷亂寫,只寫耶耶縱馬關山的壯舉,莫要寫……」
「不可能,你與司馬大將軍已經被某家歸入外戚世家,你在第十一卷。」
抱著手站在門外的司馬遷話音清冷,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霍去病大怒,指著雲琅道:「他,你是怎麼寫的?」
司馬遷道:「目前在列傳,以及《貨殖列傳》,等我死之前會再看看他西北理工能否成功,若是成為普世學問,就把雲氏補錄入《世家》。」
霍去病長嘆一聲道:「你如此寬厚,就因為你這些年吃了雲氏無數的飯食?」
司馬遷點點頭道:「有這方面的考量,再者,某家的《史記》想要流芳天下,離不開雲侯的支持。
僅僅這一點,就善莫大焉,給他隱諱一些,理所當然。」
霍去病吃驚的朝雲琅看過去,發現他呲著一嘴的大白牙笑的如同一隻老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