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看熱鬧的卻哭得跟殺豬一樣,雲琅覺得妙極了。
紅袖拖著六歲的閨女雲美人在園子裡畫畫,卓姬抱著自家外孫女霍節在樹蔭下乘涼。
雲哲倒在一張躺椅上,藍田抱著他的腦袋一臉嫌棄的給他挖耳朵。
老虎大王趴在自己的破毯子上遙望後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有宋喬這個當家大婦帶著一群丫鬟管事們去了雲氏寶庫,緊鑼密鼓的為雲哲的大婚做準備。
老虎大王見雲琅過來了,就挪動一下肥胖的身體,邀請雲琅跟他一起趴在破毯子上。
雲琅自然不稀罕老虎大王的破毯子,找到自己專屬的躺椅剛剛躺下,手才伸出去,有眼色的藍田就已經把一枚紅泥燒制的茶壺放在他的手裡。
對著壺嘴啜飲一口,茶水的溫度剛剛好。
涼風習習,帶著荷花的幽香從水面掠過來,雲琅抬頭看看頭頂剛剛結了石榴的果樹,抬手示意蘇稚輕一些,就緩緩閉上眼睛,這是一日中最美的好時候,不拿來睡覺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現在的雲琅很討厭奮鬥這個詞彙,尤其是用在自家人的身上,他覺得奮鬥應該是別人家孩子要做的事情。
只有那些真正奮鬥過的人才能明白其中蘊含的道理。
「奮鬥,其實就是對生命的摧殘!」
臨睡之前,雲琅喃喃自語。
一覺睡醒,日頭早就偏西了,雲琅睡了一身的汗水。
宋喬依舊待在寶庫里沒有出來,而院子裡的人除過一個給他攆蚊子蒼蠅的丫鬟,再無一人。
老虎大王鼾聲如雷……
抬頭看看天空陰沉沉的,似乎馬上要下雨,怪不得會如此悶熱,雲琅很猶豫,考慮要不要去洗一個溫泉浴。
正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僕役來報,司馬遷跟東方朔聯袂拜訪。
雲琅無聲的笑了,五年前,為了司馬遷的身體著想,給他謀了一個蜀中江油太守的官職,希望他能避避風頭,免得被劉徹拿去治罪。
好在當時劉徹剛剛頒布了《分封令》,將以前分封出去的土地全部納為國有,正在面對勛貴,藩王們最後的反撲,無暇顧及司馬遷這種小人物,讓他逃過一劫。
今年年初,就聽說他再一次被任命為太史令,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終於回到了長安。
五年不見司馬遷,他的身形似乎不再挺拔了,耳邊也有了一些白髮,行動間也不如往日利落。
司馬遷見了雲琅,先是怔怔的看了他良久,這才嘆息一聲道:「都說歲月催人老,這句話放在雲侯的身上似乎不妥啊。」
東方朔用充滿嫉妒的口吻道:「如果讓他剃掉鬍鬚,又是一個活脫脫的二十年前的雲琅。」
雲琅從密密的黑髮中抽出一小綹斑白的頭髮道:「不行啊,也老了!」
東方朔轉頭對司馬遷道:「染的……別信!」
司馬遷仰天大笑道:「離別五年,歸來之時雲侯依舊是朱顏不改,可喜可賀。」
「改沒改,某家心中有數,司馬公遠道而來,我們先喝酒,喝痛快了再論其他。」
東方朔笑道:「就知道有好酒好菜,快快擺上來,我們不醉不歸。」
雲琅見東方朔愉快的不同於往日,就驚訝的道:「東方先生有什麼好事降臨嗎?」
司馬遷指著東方朔道:「這個老不羞的娶了一個不足十七歲的女子為妻,已然有了身孕。」
雲琅笑道:「恭喜,恭喜。」
東方朔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嘆口氣道:「那個可憐的良姬一生都盼著跟了我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做官家的大婦,等我真正成了高官,她卻病死在了陽陵邑。
她捨命陪伴我十一載,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卻一屍兩命。她故世之後,為了報答良姬一片真心,我為她當了十一年的鰥夫,到了這第十二個年頭,實在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東方朔將無後矣!」
雲琅聽了東方朔這番感人至深的話心中毫無波瀾,眯縫著眼睛道:「我記得你這些年好像沒有少往青樓里跑,如何算的為良姬守節?」
東方朔笑道:「良姬在時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