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落淚。
於是,想起舅舅對自己的好,曹襄嚎啕大哭。
一聲巨響傳來,角斗場堅固的大門被羽林軍從外邊攻破,帶著紅色羽毛裝飾頭盔的羽林軍魚貫而入,頭盔上的紅羽如林而盛。
一個衣衫華貴的漢人貴婦抱著一顆碩大的頭顱放在曹襄面前,興奮地對曹襄道:「我殺了恰爾巴!」
曹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瞅著面前的貴婦,捧起恰爾巴那顆猙獰的腦袋看了片刻,猛地丟掉首級,一把將貴婦摟在懷裡,一雙沾滿鮮血的大手探進了貴婦的衣衫,大嘴也牢牢地扣住貴婦的小嘴……喝彩聲頓時響起。
雲琅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見羽林軍已經塞滿了角斗場,戰鬥的聲響越來越弱,他就丟掉了長劍,呆立在那裡。
「朕很想知道,如果朕死了,你會幹什麼?」
「扶昌邑王上位,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
「很好,劉氏江山得到延續,朕很滿意,可是呢,朕沒死,你們就滾起來給朕去幹活,殺光叛逆!」
穿著宦官服飾的劉徹非常的滑稽,雲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劉徹一把扯掉身上的宦官服侍,露出裡面暗紅色的常服,淡淡的道:「如果不是因為朕見你哭得傷心,不會讓你看見朕狼狽的模樣。
如你所說,朕要回宮了,這裡全部交給你,該賞賜的賞賜,該殺的殺,你對朕有情,朕對你也大度一次,饒了司馬遷,也如你的意,不將此次叛亂擴大化。
既然事情處在角斗場,那就在角斗場結束。」
雲琅躬身遵命。
劉徹的心情似乎不錯,路過曹襄身邊的時候,還踢了正在對美人兒上下其手的曹襄一腳,然後就背著手哈哈大笑著離開。
臉上還插著半枝殘箭的鐘離遠,狠狠地擁抱了一下雲琅,滿身冒血的金日磾哈哈大笑一聲,就隨著劉徹的腳步遠去了。
貴婦已經快被曹襄剝成大白羊了,目送自家舅舅離開,就隨手把貴婦丟在一具屍體上,興奮地對雲琅道:「我舅舅沒事!」
雲琅淡淡的點點頭道:「如果他死性不改,遲早會出事的。」
曹襄擺擺手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過好就成。」
羽林衛大將軍林奇邀請雲琅去觀戰,曹襄連忙跟上,角斗場上的戰事早已平息,剩餘的叛逆如今龜縮在角斗場邊上的幾間小房子裡困獸猶鬥。
雲琅抵達那裡的時候,羽林軍緩緩退下,留出一點空隙給雲琅這位主將,向叛逆做最後的宣示。
那個皮膚閃閃發亮的大秦武士如今倒在塵埃里,油光發亮的皮膚上沾滿了灰塵,隨著生命消逝,他身體上的光彩似乎也消失了,死灰一片,只有臨死前依舊張大的嘴巴里,還多少能看見一絲粉色。
「雲琅,皇帝死了嗎?」
周鴻將腦袋露出來,衝著雲琅大喊。
雲琅搖搖頭道:「陛下安然無恙!」
一絲血淚從周鴻的眼眶裡流淌而下,嘶聲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太子殿下,我周鴻無能,對不起你啊……」
周鴻把話說完,就橫著寶劍在脖子上用力的拖動,大血管里的血立刻就噴了出來,將他面前的牆壁濡濕了一大片。
隨著周鴻自殺,擠在小屋子裡的其餘周氏家將,也一個跟著一個割開了自己的脖頸。
林奇親自走進了小屋子,觀看了一圈之後出來向雲琅稟報道:「啟稟君侯,叛賊周鴻以及一干逆從全部授首。」
稟報完畢之後,就把目光落在遠處被羽林軍圍攏在一起的長安百姓。
曹襄搖頭道:「這些百姓在今日堪稱國之干臣,用自己的血肉給陛下築成了一座城牆,就算裡面有叛逆,也不宜追究,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平陽侯曹襄說的。」
林奇猶豫片刻,躬身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