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挽回陛下的心嗎?」
阿嬌笑道:「少年夫妻老來伴,我記得這是你以前安慰我的話吧?
現在我的伴當沒了,你來做我的伴當?」
雲琅搖頭道:「我們是君臣。」
阿嬌沒好氣的道:「偽君子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從你第一次見我,我就覺得你對我存心不良,現在反而沒了膽子,是不是因為我太老了?」
「微臣對皇后一向敬為天人,何曾有過半點褻瀆之心?」
阿嬌大笑一聲,揮揮袖子道:「去吧,去吧,我知道你們把我抬舉的高高的應該有你們的想法,既然我已經應承了,你們就去做,你知道我的容忍底線在哪裡。」
雲琅搖搖頭道:「什麼都不做,大家就安穩的過日子,有你在,大家可以活的安心些。」
阿嬌嘆口氣道:「也不知道阿彘此時會如何的恨我。」
雲琅道:「皇后小看陛下了,陛下的性子是越挫越強大,他才不會產生怨恨這種無用的情緒。」
阿嬌道:「如此最好,不過啊,我徹底自由了,頭髮都花白了才能自主自己的命,說來真是可憐。」
離開了長門宮,雲琅再次見到霍光,他只是欽佩的在霍光肩頭拍一下,很是無話可說。
「師傅,始作俑者是梁凱!」
「他已經開始接收呂步舒的權力了?」
「如今的呂步舒如同一個殘毒的瘋子,只要是能讓陛下不高興的事情,他都會做。
董公憐惜自己這個殘廢的學生,才有了這一次的壯舉。」
「你幹了什麼事情?」
「除過居中分派任務之外,什麼都沒做!」
「沒有人知道?」
「梁凱自然是知道的,呂步舒身體經脈被拉斷,每到之時便痛不可當,人就會陷入瘋狂之中,所以啊,所有的事情都是呂步舒安排的。
梁凱當著人前勸誡了幾次,被呂步舒丟出來的硯台砸破了腦袋……」
「做好迎接陛下反撲的準備了嗎?」
「做好了,呂步舒必死無疑,董公可能也會牽涉。」
「中山王劉勝呢?」
「他不在乎……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失去的東西了。」
雲琅鬆了一口氣,只是天空總是陰沉沉的,讓人爽利不起來。
上元節很快就到來了。
每年這一天,皇帝都會在甘泉宮上辛夜祭祀東皇太一。
今年的祭祀規模顯得格外的大,雲琅身為皇帝隨從再一次出現在了祭祀現場。
今晚的主要人物不是皇帝,他僅僅頌念了一首讚美東皇太一的詩賦之後,就把剩下來的祭祀大典交給了皇后衛子夫!
頌念東皇太一最好的名篇是屈原做的《九歌。東皇太一》,後人寫的大多不如屈原寫的那般肅穆,莊嚴,宏大,即便是已經居住在梁園好久的司馬相如寫出來的也沒有什麼好聽的。
日出東方,泰山也在東方,所以,東皇太一是陽神,由女子來祭祀並不合常理。
按照祭祀大禮儀來看,女子只適合在祭祀女媧,太陰之時出現,現在由衛子夫來主持祭祀陽神,說明皇帝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
桑弘羊跪坐在雲琅身後陰測測的道。
雲琅搖頭道:「陛下做事自然有自己的主張,如果都尉看不下去,不妨親自向陛下進言。」
桑弘羊聞言微微嘆息一聲道:「大漢國不見敢於直言上諫的人已經很久了。」
雲琅身邊的曹襄撇撇嘴道:「狄山剛剛剖心明志,已經被司馬遷記錄在了史書上,如果都尉有心登上史冊,現在是好時候,我這裡有一把小刀子,正好用。」
桑弘羊厭惡的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汲黯顫巍巍的想要站起來,被雲琅一把拉的坐了下來,汲黯痛苦的閉上眼睛道:「淫祠亂祀,陛下就不怕招來神靈的不滿麼?」
雲琅轉過頭瞅著汲黯道:「陛下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