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賊偷,騙子,無賴,混賬,驕傲,聰慧的混蛋,偏偏有這樣的堅持,您說怪不怪?」
平叟笑道:「大人物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堅持,我更看好他了。」
「包括讓我故意露出小腿?」
「你該多露一些的……」
「司馬成了相府的謁者,秩四百石。」
平叟搖頭道:「你需要一個靠的住的男人,不需要一個玩物。」
「可惜了那些詩賦。」
「你不是也會作賦嗎?想看了自己作就是了,深淺不過是一些辭藻罷了。」
「我年紀大他太多,等他成年,我已美人遲暮。」
「相信老夫吧,少年人成長的速度遠比你想像的快,對於一個懵懂的少年來說,美艷的婦人才是他們的毒藥!」
雲琅回到家裡的時候,他就吃到了可口的麵條,這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享受。
白色的麵條上面還放了一些青菜,中間還臥著一顆生熟相宜的太陽蛋。
雲琅吃的非常香甜,他似乎忘記了劉徹那道冰冷無情的旨意。
「家裡有石磨了,以後記得磨一點炒熟的芝麻,做一點芝麻鹽調味。」
丑庸乖巧的答應了一聲,就拉著東張西望的小蟲下了樓。
主人家心情不好,家裡的也就沒有什麼歡樂可言。
平叟的主意其實不錯,如果羽林跟獵夫捕獲野人的時候能夠不死人,雲琅會欣然笑納。
只可惜,這種事在大漢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雲琅可以對別人製造的殺戮袖手旁觀,因為這是別人製造的罪孽,他覺得自己一個外來人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至於自己製造殺戮,這不符合雲琅的是非觀。
高傲的木匠再也沒有來過,卑微的石匠滿口答應,卻也沒有來過。
就連霍去病也沒有來過,估計是被長平給禁足了,這讓雲家徹底變得安靜了下來。
雲琅再也沒有出門,而是在家裡繼續在絹帛上寫寫畫畫,丑庸她們經常能看到雲琅房間裡的燈火在四更天的時候依舊亮著。
一記炸雷在天空響起。
一場暴雨不期而至,它來的是如此的迅猛,如此的讓人猝不及防。
豆大的雨點敲擊在雲琅的窗欞上,噼里啪啦的作響。
雨點碎裂之後化作雨霧,從蒙在窗戶上的青紗縫隙里鑽進來,讓整間屋子變得潮乎乎的。
院子裡已經開始有積水了,梁翁披著蓑衣,清理院子裡的排水溝。
丑庸跟小蟲兩個費力的推著接雨瓮讓它去該去的地方。
梁翁多病的老婆裹著皮襖坐在窗前,擔憂的瞅著在雨地里忙碌的丈夫跟女兒。
大槐里是陽陵邑里的高尚住宅區,一般情況下,高尚住宅區都被建造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
排水溝通暢之後,院子裡的積水很快就排光了,沿著街邊的石渠去禍害住在低處的人。
「雨太大了,地里的莊稼要倒霉了。」
換過乾爽衣衫的梁翁抱著一碗茶湯,擔憂的道。
丑庸漂亮的頭髮被雨水澆得濕漉漉貼在腦門上,一邊用干麻布擦拭頭髮,一邊道:「咱們家有沒有糧食地,操這個心做什麼。」
梁翁苦笑道:「傻女子,地里的糧食糟了災,市面上的糧食就會漲價。」
丑庸抬頭瞅瞅二樓疑惑的道:「咱家都被糧食塞滿了,小郎的房間裡都堆著半房間的麥子,夠我們吃一輩子的。」
說起這事,梁翁就得意,這事是他幹的,小郎之說多買糧食,他就一口氣買了一千石,如果不是家裡實在是沒地方堆糧食了,他還能買來更多。
家裡有糧,遇事不慌,這是老梁這種吃過大苦的人一輩子追求的夢想。
沒想到現在就實現了。
「趁著大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再買一些,越多越好。」
雲琅坐在二樓,聽見了老梁他們的閒談,心頭一動,就趴在窗戶上吩咐梁翁。
說到買糧,梁翁立刻就來了精神,二話不說,就披上蓑衣,出門買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