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朕不再追究。
回來之後就好生的修整,總結一下西南一行的得失,為了讓你對自己有一個宏觀的認知。
丞相府對你西南之行的評價,中軍府對你西南之行的評價,雲琅對你西南之行的評價以及李息,路博德,你都要好好地看看,中間有一些話不中聽,你不得心生怨憤,更不得以此事為由向他們發難。
另外,還有霍光西南之行的札記,你也拿去一觀,這些人的諫言奏章,就是你的一面面鏡子,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知道了嗎?」
劉據抬頭看看父親,發現父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連忙低下頭道:「兒臣知曉了。」
奏對算是結束了,劉據卻咬著牙不肯走,父親聽完自己的奏報,沒有任何賞賜,沒有任何勉勵,連他在奏對中一再提起的狄山,郭解兩人,父親也沒有任何表示,這讓劉據心中充滿了委屈。
就在劉據眼圈發紅,眼淚就要流下來的時候,阿嬌從外邊走了進來。
她先是用一根指頭挑起劉據的下巴認真的看了劉據一眼,然後再看看皇帝笑道:「這孩子還是剛出生的時候我見了一面,從那之後居然再也沒有見過,想不到短短時光,他已經長大成人了。」
劉徹怒氣難平的道:「越長大越不省心!」
阿嬌大笑道:「才能這種東西都是外在的,找個好師傅慢慢教總會長進的。
您是帝王,在乎自己的臣子有沒有才能,妾身是女子,只在乎這孩子是不是您的血脈。
您瞧瞧,這嘴巴跟眉頭跟您長得一模一樣,就連委屈的樣子都跟您有八分像。「
說完又得意的大笑起來,劉徹緊皺的眉頭也慢慢鬆開,臉上多少有了一絲笑意。
劉據第一次真正面對阿嬌,不由得拿這個女人跟母親做了一個對比,即便他是衛子夫的兒子,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子比母親更有皇后氣象。
想到這裡,就低聲施禮道:「大母金安!」
阿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再次挑起劉據的下巴看了片刻才對皇帝道:「這還是這孩子第一次給妾身請安。」
劉徹冷哼一聲道:「這是他的錯。」
阿嬌搖搖頭道:「不是他的錯啊,想當年,我跟他的母親斗的刀光劍影,殺機四伏的,他一個孩子如何敢來見我,我不是也不准許藍田去見衛氏嗎?
這件事說不到對錯,至少不是這孩子的錯!」
阿嬌說起這事,劉徹一臉的尷尬,劉據剛剛那顆還委屈萬分的心卻莫名其妙的變得暖暖的。
阿嬌見他們父子都不說話,就拍拍手,立刻就有宦官挑著七八個大箱子走了進來,放在劉據身邊。
阿嬌傲然一笑,讓宦官打開箱子,劉徹,劉據父子忍不住一起看過去,只見裡面裝滿了各色錦緞,每一種都做工精緻,華麗異常,幾乎看不到一個線頭。
劉據不解的看向阿嬌。
阿嬌笑道:「聽說你馬上就要大婚了,這些錦緞你母親手裡還沒有,全是長門宮兩百匠師用最好的絲線,歷經兩年就織造了這十箱,給藍田留了兩箱,剩下的全便宜你了。」
聞聽此言,劉據頓時手忙腳亂,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劉徹見兒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猥瑣樣子,怒氣又起,拍了一下桌案道:「還不謝過大母賞賜?」
劉據這才慌忙跪拜道:「兒臣謝過大母賞賜!」
阿嬌微笑著受了劉據一禮,就輕輕擦拭著眼角對劉徹道:「陛下您就莫要再為難這孩子了,九死一生的走了一遭西南,就算有什麼不妥之處,也算是為我大漢江山效過死力了。
別拿他跟去病兒這些人相比,就我皇族子弟,劉據已經傾盡全力了。
該給的賞賜就給,該升官的就給點職位,莫要讓人覺得追隨皇長子卻得不到任何回報。」
劉據以為自己絕對不會在阿嬌面前流露出軟弱的模樣,可是,阿嬌的這番話,卻讓他的鼻子一算,眼淚忍不住成串的流淌下來,不一會,就在腳下光滑的地板上匯成了一個小小的水窪……
第一零七章暖心暖肺的阿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