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自然要飲酒的。
斥候放出百里之地,見不到任何敵蹤,就留下校尉李紳帶領本部人馬為警戒力量,其餘將士,皆賞賜美酒一勺。
東方朔自然不會只滿意區區一勺酒,所以他帶來的勺子格外的大。
為了應付西北將要到來的嚴寒,加上路途遙遠,雲琅帶來的酒水全部都是蒸過的濃縮酒……
滿滿一瓢烈酒下肚之後,東方朔就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得眼前的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肉脯。
雲琅親眼看見,醉醺醺的東方朔掏出一個本子,趁著醉意,居然開始寫他已經寫了很久的《神異經》。
「西北荒中有玉饋之酒,酒泉注焉,廣一丈,長深三丈,酒美如肉,澄清如鏡。上有玉樽、玉籩,取一樽,一樽復生焉,與天同休無干時。石邊有脯焉,味如獐鹿脯。飲此酒,人不生死,一名遺酒。其脯名曰追復,食一片復一片……」
在沒有經歷這件事之前,雲琅曾經看到過東方朔撰寫的這本書的前半部。
裡面的故事怪誕不經,比如他曾經寫一棵樹曰:東方有桑樹焉,高筏十丈,敷張自輔。其葉長一丈,廣六七尺,其上自有蠶,作繭長三尺。繰一繭,得絲一斤。有椹焉。長三尺五寸,圍如長。
那時候雲琅甚是奇怪,不明白東方朔從哪裡搜集到這樣神奇的故事,他甚至不能確定這樣的樹有沒有,畢竟,從大漢國到後世,足足有兩千餘年,這中間消失很多奇珍異寶也是情有可原的。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那本書里的記錄的全是他酒後的胡言亂語。
想到這裡,雲琅就忍不住把目光盯在司馬遷身上。
東方朔可以胡說八道,如果司馬遷也這樣做,事情就大條了。
司馬遷冷冷的瞟了一眼沉浸在自己幻想中不可自拔的東方朔,對雲琅道:「某不善虛言,不信鬼神,不聽亂談!」
雲琅長出了一口氣,就舉起玉杯遙遙的敬了坐在泉眼另一邊的司馬遷。
喝了半夜的酒,而後便沉沉睡去,天亮起床之後,趕路造成的疲憊似乎已經消失了。
蘇稚的帷幔裡面,依舊冒著濃煙,看樣子還在燒水,帷幔入口處圍著好多的酒泉郡的羌婦。
把霍光喊過來問什麼原因。
霍光恭敬地道:「與我們師徒相比,小師娘才是真正的好人!」
雲琅點點頭道:「女子就該善良,男子就算了,在這個環境裡,善良的男子不能長壽。」
霍光指著那些骯髒的羌婦道:「小師娘說,婦人若是不能時時清潔沐浴,就會衍生出很多婦人特有的疾病來。
這些羌婦沒有沐浴的習慣,她想從她開始,教會她們愛惜自己的身體。「
雲琅愣了一下道:「蘇稚在教那些婦人沐浴?」
霍光笑道:「還有除蟲!只要小師娘在酒泉郡多停留幾日,就會成為這些婦人眼中的神。」
雲琅喟嘆一聲道:「小稚已經成了一位真正的醫者,她如今醫治的絕對不只是幾個病婦的身體,而是在幫這些愚昧的人養成好的生活習慣,在疾病未來之前,就做出預防措施,是真正可以惠及子孫萬代的醫家手段。」
隋越從帷幕里走了出來,剛剛出來就乾嘔了幾聲,見雲琅已經起床了,就匆匆的跑過來道:「你家細君太過失禮,待奴隸人太過寬厚。」
雲琅斜著眼睛看了隋越一眼道:「莫要多想,這是醫家手段,我沒有邀買人心的想法。
而且也沒法子邀買人心,這裡的糧食,已經被霍去病搶光了,我如果想要邀買人心,給他們糧食就是了。」
隋越賤笑道:「衛將軍自然不會做這些出格的事情,問題是,您不需要邀買人心,陛下卻是需要的。
某家身為陛下的奴婢,自然要將陛下仁慈寬厚的名聲傳揚到每一片大漢的國土上。」
雲琅冷笑一聲道:「我軍中的糧草都是有數的,你千萬別想著動軍糧。
你要是動了,我就敢砍你的腦袋,我相信,就算是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也沒有二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