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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廝殺緊張之際,竟沒認出來。眼前此君原來是益州軍中的勇將任夔,他與張任並肩作戰多次,兩人至少也有將近十年的交情了。
就這一剎那,任夔猛地推開張任,往後便退。
眼看張任猶豫,守軍們一時不知是否追擊,竟然眼看著任夔甩著滿手的血,從雲梯退往城下去了。
隨著任夔退後,攻方將士如潮水般退去,一度廝殺沸騰的城牆上下略微安靜了一些。
張任探頭往下看了看,臉色鐵青。
眼下這仗怎麼打?這仗又是為什麼在打?都是益州人之間的廝殺,有意思嗎?上百萬軍民,數十年的基業,劉季玉都打算棄置不顧了嗎?他究竟在想什麼?
難道真的如亂兵們所說,是劉循?
張任見過那位年輕的劉循公子,也確實覺得他的堅毅勇敢遠遠超過其父。但那是相對而言,之所以許多人稱頌劉循的勇敢,只不過是因為他們都對劉季玉的軟弱無斷忍無可忍。如果脫離了劉季玉這個反面榜樣,劉循真的就堅毅勇敢到了能夠擔負益州牧的職責?
張任不知道。他甚至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在背後策動了那場荒唐的兵變;又是誰站在劉循的身後。
可是,當周邊士卒們圍攏過來的時候,他又只能大聲說話,鼓舞士氣:「放心,這批逆賊打不上來……我們的援軍很快就到!」
距離綿竹百數十里的雒縣。
此地控成都之上游,為益州之內險,乃北方各條道路通往成都的最後一處重鎮。此前劉璋領兵至涪城,留長子劉循出鎮雒縣,以為聲援。為了加強長子的威勢,還調配了幾名精通軍務的重將為副貳。
然則聲援到了後來,某一日的早晨劉循榻上起身,忽然發現一切都變了?
什麼?我做州牧?我煽動了兵變?我意圖弒父奪位?我受益州軍的擁戴?我……我……
劉循身為兩代益州牧的後嗣,這一生都一帆風順,弱冠而舉孝廉出仕,短短數年曆任郡縣,還有軍中歷練,所在俱有美稱。益州人都以為其人勇敢果斷,遠過其父。
然而這樣的人物便有個嚴重缺陷。因為是貴胄子弟,無論在哪裡任職,其實他只要作些差不離的指示,自有下面機靈能幹的部下為之推動事務以臻完善。數年以來,徒然贏得美譽,其實並沒有真正承擔過責任。
於是到這時候,當大半座雒城的文武官吏全都擁到他的房門以外,等待這位確實滿受期望的公子作出決斷的時候;這位一向顯示剛強形象的年輕人卻只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嘴裡念叨個不停: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你們別瞎說啊!」測試廣告2
第三百五十一章 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