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曹彰將雙手壓在案幾,凝視著曹真:「子丹你可知道,我們此番動兵,將有多少規模?」
終究大魏朝也是有體制的,在他這個大司馬茫然無知的情況下,怎麼可能調度起足夠規模的大軍?哪怕是皇帝也不行啊!曹真實在沒法想像這個數字,他下意識地反問:「多少?三千?五千?一萬?兩萬?」
曹彰哈哈笑道:「不提後繼之兵,只第一批攻入關中的,便有于禁和夏侯尚先期出發,號稱去往幽州的禁軍精騎三萬人;有文遠所部去年以來陸續抽調回鄴城為虎賁,再陸續轉往河東的勇士三千人;有梁習所部的并州騎士三千人,及受朝廷驅使的鮮卑步度根所部,輕騎五千人;大軍抵達河東之前,還能徵發南匈奴五部的騎卒,至少五千人。」
原來于禁所部急匆匆出發,說什麼要在幽州越冬,越來實際上打得這個主意?
曹真吃了一驚,又茫然搖頭:「這麼多的兵力,如此長途行軍調度,糧食哪裡來?物資哪裡來?這是冬天!野外已無牧草,馬匹牲畜吃什麼?」
「杜畿在河東,已經準備了足夠十萬步騎所用的糧秣物資。梁習在并州境內,大軍所過之處,也已經提前設置了邸閣二十四所,每處存糧五千斛,馬料四倍之。另外,他以防備北疆生變的名義,著手徵發并州民伕,修整橋樑道路,所需五千萬錢,已經讓陳群提前發去了。所以,糧秣軍資之事,子丹不必擔心。至於渡河以後,大軍所到之處自極兵威。因糧於敵,乃易事爾。」
曹真喃喃地問:「四萬多步騎?糧秣物資都已經齊備了?」
他這才意識到,整個戰略,究竟是以何等完美的布局和精妙的計算在推進。在政權中絕大多數人茫然無知的情況下,一場大規模的突襲,已經箭在弦上了!
「四萬六千人,都是真正的精銳。幾乎俱為騎兵,甚至還有一人雙馬的,足以千里長驅。在軍中領兵的,包括任城王、野王侯、張文遠、張儁乂、閻彥明等等,匯集了我方的精粹之士、勇猛之將。」司馬懿用力在輿圖點劃:「前隊皆用精騎,火急直插長安,不容劉備逃脫;次隊截斷華陰、潼關一線的守軍回援之路;三隊橫掃臨晉、下邽、新豐、萬年、池陽、高陸等地,繼而擊潰陳到的分散之眾。」
他說的激動,手指點在輿圖上砰砰作響:
「最後,或者圍城打援,先破潼關回援之軍,打通道路,然後就可以在長安城下以逸待勞,將漢軍各路援軍盡數殲滅!或者,也可直接攻破長安,取劉備之首,誅除這個大敵!就此看著他們的所謂漢家朝廷分崩離析!」
他站起身來,握緊雙拳,大聲道:「戰機未至,我方百般隱忍;戰機一至,便要斷然出兵,放手一搏!」
「這就是要把數年積攢的家底,孤注一擲了?」曹真反問。
「欲圖大計,怎能瞻前顧後?子丹,難道你還有什麼猶疑?」
曹真默然半晌,末了,搖了搖頭。這幾年他任大司馬錄尚書事,不止埋首軍務,參與政務也不少。參與愈多,愈知曹魏政權看似仍有數州領地,其實何等虛弱。
為了維持魏室朝廷的體面,擴充各地的可戰之兵,鄴城中樞向諸多首鼠兩端的世家大族讓渡了太多利益。而讓渡的愈多,遲早會帶來更多的艱難。相比於漢室勃興之態,他不止一次地在懷疑,己方在鄴城的經營終究形同坐以待斃。
局勢如此,未來如何,著實難可逆見。成敗利鈍,更非曹真一個武人能想明白的。與其這麼無所作為地一直等下去,倒真不如放手一搏!
曹真的武人血氣頓時沸騰,他下定了決心:「那,就這麼辦!」
整個謀劃以機密的狀態推進到眼下這程度,許多事情只差最後一步落實,這其中,非得曹真這個大司馬錄尚書事參加才行。
當下在場諸人俱都振奮。曹丕青白的面龐上也泛出一陣血色:「翻覆天下,立不世之功,就在此行!事成之後,我當封建五等,以大國相酬諸君!」
眾人齊道:「翻覆天下,立不世之功,就在此行!」測試廣告2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機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