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京南理工大學的名聲在金陵城一落千丈,劉校長還是厚著臉皮賴在位子上不走,弄得很多人背地裡講他流氓,無恥,不要臉,然而也就是指著脊梁骨罵罵,學生和心存不滿的老師又沒有能力把那個老狗一樣的東西弄下來。
林躍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好像真的人間蒸發一樣。
許開陽、小胖、瘦猴兒畢業後,對於女生宿舍樓308室的三位姑娘來講,可能聯繫上張開的渠道又少了。
張開被退學事件看起來只是京南理工大學百年歷史中一道不起眼的小波瀾,然而對於秦教授、王教授這種老師來講,可以明顯感覺出1999年大一新生的質量對比之前幾年大一新生的質量有所下滑。
畢竟口碑這種東西,毀了容易,要重建很難,不過到底是國家重點大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比一些二流三流高校,還是有很大的優勢的。
1999年-2000年,整整一年,張開再沒有出現過。
除了何教授、秦教授說起自己帶過的優秀學生時,偶爾會出現幾秒鐘的愣神,低年級的學生基本上已經忘記「張開」這個名字。
阮莞、鄭微、朱小北三人已經升入大四,要麼在外實習,要麼忙著找工作,在學校的時間明顯少了,畢竟是土木工程系的學生,有很多專業知識需要到一線工地了解。
一年後。
2000年畢業季。
京南理工大學西門的家常菜館裡。
拿到學位證,即將走出校園踏入社會的青年男女沒有小時候嚮往自立的興奮,從前廳到大堂,再到包廂,瀰漫的是只能用酒來消減麻醉的離愁。
吧檯燈光昏暗的角落裡,即將分別的情侶滿懷不舍地擁吻,大堂北牆的dvd和電視機前面,幾名喝得七分醉的學生手持話筒,跟隨屏幕上閃現的歌詞自以為深情地唱著獻給誰誰誰的歌。
在靠近窗戶的一張飯桌上,阮莞、朱小北、鄭微三個人坐在一處,菜盤旁邊放著十幾個空酒瓶。
菜基本沒動,三個人光喝酒了。
建築系一名喝多的學生往外跑時,阮莞一把奪下鄭微吹到一半的啤酒瓶。
「別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再喝就醉了?現在她已經醉了好不好?
鄭微一隻手臂杵在餐桌上,微微低著頭,晃動著另一隻手,醉眼迷離說道:「這個王八蛋,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句,把我們一丟就是一年半,他可真狠得下心,如果以後讓我見到他……我一定……一定要把他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什麼做的。」
朱小北理了一下稍顯凌亂的頭髮,紅撲撲的臉上帶著幾分自嘲式的笑容:「把他的心掏出來?我看你是會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吧。」
「誰說的?」鄭微拍著胸脯醉醺醺地道:「我玉面……玉面小飛龍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我說到做到。」
朱小北伏低身子,整個人壓在餐桌上,透過面前放的綠色啤酒瓶看向窗外,眼帶悲傷說道:「去年開春,你還說不會再為他哭了呢,是誰在拿到畢業證的那天,看著兩年前在阮莞老家照的相片偷偷抹淚,你這人……就是嘴硬。」
三個人都喝多了,說起話來便沒有把門的。
「還說我,你不也是嗎?背著我們幾次三番給《江湖》的客服打電話,問他們的經理是不是叫張開?人家告訴你不是後,你就到操場上一邊跑一邊哭,有好心的同學問你需不需要幫助,你還叫人家別來煩你。」
現在輪到鄭微揭朱小北的短了。
「你跟蹤我?」
「誰跟蹤你了?」
「那就是偷聽我打電話了。」
鄭微不說話了,因為朱小北說的對,她確實有偷聽她打電話,想要知道《江湖》的負責人是不是張開,雖然早在去年春天她就打過,客服告訴她不是,那個叫張開的人把《江湖》的運營權轉讓給了他們。
見她忽然不說話了,看著茶杯里落的一片菜葉黯然神傷,朱小北忽然紅了眼:「我想他了……」
一句話道出三個人的心事。
別人吃畢業飯道的是青春無悔,說的別緒離愁,她們三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