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對家人也不見得會有多麼溫柔,生活,不,生存的壓力就像一座大山,死死的壓在他的脊樑上,但是他可能是家庭里唯一的支柱,他用自己的生存方式,教會了他的後代,要堅韌!要忍耐!要努力!要咬著牙活下去,狠狠的活下去!用盡全身力氣去活下去!」
「苦難沒有擊倒他,貧窮沒有打垮他,雖然看不到希望,但他仍然很努力的活了下來。然而究竟什麼樣的『努力』才是有意義的?單純為自己而活,單純為了生存而做出的努力,沒有對集體、對社會、對國家創造任何貢獻的努力,究竟有沒有存在的價值?」
「小天,你不要被忍術蒙蔽了雙眼。忍者的強大,不是建立在拳頭上的,而是建立在心靈上的,建立在靈魂上的。戰鬥只是我
們的本職工作,但卻不是我們的生活方式。死亡是我們的歸宿,但卻不是我們的終結。這個世界,總會有比生命更有價值的東西存在。」
神奈天沒有一絲一毫的觸動,時至今日,他的心已經堅硬的如鋼鐵一般,根本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動的。
他緩緩說道:「我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強大而感到多麼的自豪,又或者認為自己是多麼的高人一等。因為強,就是強。弱小不是罪惡,所以我們不能去指責一個弱者,為什麼你這麼弱小,以至於要遭受那麼多的苦難?同樣,我們也不能去指責一個強者,為什麼要去製造苦難?這不公平,不是麼?假如我們想要將『強大』和『弱小』放在一個天平上去衡量,那麼就應該一視同仁。沒有人會無聊到為被吃掉的兔子打抱不平,也沒有人會專門為獅子撕咬獵物的動作而喝彩。但是人類,這種奇怪的物種,卻總是將自己廉價的同情心賜予所謂的『弱者』。弱者被打敗不是很正常麼?為什麼要同情他們?就因為他們弱小嗎?那麼為什麼要去指責強者,就因為他們強大嗎?這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慈悲,簡直讓我作嘔。」
時臣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說道:「人類社會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維持一個穩定的、和平的環境,保護弱者得以成長,不被隨意的殺害,約束強者收斂其爪牙,不因自己的喜好而肆意妄為。如果人類失去了規矩,學習獸類的生存方式,那就不再是人類,而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但是人類社會制定的『規矩』,卻讓權利集中在了少數人手中!」神奈天淡淡的說道,「很沒有道理不是麼?權利來自大眾,使用這種權利的資格卻只屬於少數人。」
時臣肅然道:「別忘記了,你也是這『少數人』的一份子!你、我,包括我們在內的這所謂『少數人』,其手中的權利不是為了欺辱弱者而存在的,而是為了保護他們而被集體所賦予的!你必須尊重弱者,尊重他們存在的價值,尊重他們的生命,並認識到,你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很多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弱者,他們是因為相信你,才將那份原本屬於他們自己的權利交託到你手中,他們相信你,所以才願意跟隨在你左右。人類之所以需要一個領頭人,需要首領,不是為了將權利集中來剝削弱者,而是為了讓這份集中起來的力量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保護弱者的作用!」
「保護弱者嗎?」神奈天搖搖頭,「固然,那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我相信,權利的集中,更多是為了推動社會的發展和進步。對我們忍者來說,之所以選出一個影,並且完完全全的服從他,難道僅僅是為了製造一個保護傘嗎?如果我們制定規則,僅僅是為了保護弱者,那麼忍者村存在的意義,就相當於用尊嚴去換取安全,用弱小去換取同情。為什麼人類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保護自己?為什麼要將希望全部寄托在比他更強的人身上?」
「如果說影的使命,是為了保護忍者們,那麼忍界大戰的爆發是為了什麼?那些因為一紙調令而戰死的人們,他們的死由誰來負責?他們的冤魂何時才能夠安息?」
「所以說,建立國家、建立政府、建立忍村,並選舉出大名、大臣、影,其理由,並不是單純的『守護』,而是希望,在他們的帶領下,自己可以變得更加強大。如果我們的首領將全部精力集中在保護弱者的方面,而忽略了發展,忽略了進步,那麼弱者將永遠都是弱者,強者依舊還是強者,一道名為『規則』的圍牆將他們隔開,美其名為『保護』,其骨子裡,卻是圈養弱者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