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卜格斯頓時忍不住反駁道:「《北京議定書》中規定,中國軍隊不能進入天津城周邊20公里。而且租界擁有獨立的司法和行政權,和我國的領土並無區別,你們派出軍隊進入我國的領土就是宣戰,法蘭西共和國決不忍受這樣的屈辱。」
王葆真立刻警告道:「革命委員會早就聲江浙湖漢北明過,我們不承認任何滿清所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未經過全國民眾確認,北京政府擅自簽署的各項條約也一樣無效。卜格斯領事先生,請不要試圖把不平等條約強加到革命委員會頭上,否則我們會認為法蘭西共和國正試圖向革命委員會宣戰了。」
韋禮敦不得不攔住了氣急敗壞的法國人,生怕這位法國領事衝動下把事情弄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不過他還是嚴正的向王葆真告誡道:「王委員,你的聲明在我看來,和主動的挑釁也沒什麼區別了。難道說革命委員會打算完全否認民國政府對於各國所作出的莊重承諾了嗎?」
王葆真面不改色的回道:「革命委員會效忠的是中國人民而不是某個中央政府。辛亥革命的目的是推翻一個騎在中國人民頭上的獨裁政權,而不是讓另一個獨裁政權取代它。
民國政府對於本國民眾的承諾應當優先於某些獨裁者對於外國政府的承諾。貴國究竟是打算和中國人民締結平等莊重的承諾,還是想要通過哪些出賣了中國人民的獨裁者繼續延續對於中國人民壓迫的條約,並不能限制革命委員會的行動。」
王葆真的話音剛落,那邊德國領事已經起身說道:「我認為王委員說的很對,德意志帝國一向都試圖和中國人民締結友好平等的關係,就好像我們把膠澳租借地歸還給貴國一樣。我們願意接受貴方提出的要求,不過如果我們把多餘的武器交給貴方之後,是否就不必讓我國的士兵入住鑒水軒了?」
夏陽點了點頭說道:「只要貴國士兵外出時身穿便裝,且不攜帶武器,那麼我們可以開給證明。」
奧匈領事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我國也接受貴方的要求。」
美國領事躊躇了一下後說道;「我國並不想同貴方衝突,不過我們也不想讓士兵入駐鑒水軒。這2天內我會安排他們前往菲律賓…」
原本想要說點什麼的義大利領事,看著這個場面頓時又默默的坐了回去。比利時領事則是一副坐臥不安的樣子,不管是英法還是美國都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美國人的表態實質上就造成了天津各國內部的真正分裂。
德奧兩國就不說了,歐洲大戰爆發之後,這兩個國家其實已經被在華外交界給排除了出去。但是剩下的各國外交官其實就剩下了兩派,以美國為首的中立國和協約國一派,美國的表態意味著中國對上的就只剩下協約國一派了。
雖說大家處於協約國內部可以抱團取暖,但是這也就意味著中國人如果真的想要對上協約國,那麼就不必找其他藉口了,只要對上一個就是對上全部。而比利時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保護自己的在華利益,事實上比利時現在已經處於亡國的邊緣了。
比利時領事相當擔心,革命委員會拿自己第一個開刀,在美國置身事外之後,他可不確定其他協約國家會為自己出頭。事實上不管怎麼看,當前在東亞能夠出手的,也就剩下個日本了,其他國家現在都在歐洲和德、奧流盡了血,那裡還能騰的出手來在東亞再開一個戰場。
不止比利時領事有這個見識,英國領事和俄國領事同樣看的出美國領事的倒戈,將他們放置在了一個危險的境地。兩人不得不把目光轉向了日本領事,但是松平恆雄此時卻端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了前兩天幫襯法國人的勁頭。
對於英、俄兩國領事的疑惑目光,松平恆雄現在也是有苦難言,煽動法國人出頭沒什麼,但是他一直都是把美國計算在他們這一方的。現在美國擺明了要置身事外的話,那麼他便不好發表什麼強硬言論了。
當前東亞能夠出手的無非就是日本,之前兩次挫敗日本都是敗在了站在革命委員會身後的德國和美國。現在德國雖然已經無力出手相助革命委員會,可美國還站在河岸上呢,他可不覺得協約國現在能夠給日本什麼支援,畢竟協約國現在還求著日本出兵歐洲呢。
因此在沒有搞清楚美國的真正立場之前,他只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