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無視了澳大利亞和海峽殖民地要求對日本採取強硬姿態的要求,而是把問題轉移給了朱爾典,要求其拉上北京公使團對日本和荷蘭人進行不偏不倚的調解,實際上就是對日本做出一定的讓步,但又不能讓日本為所欲為。
不過,此時的北京公使團已經不是歐洲大江浙湖漢北戰爆發前那個在東亞無所不能的權力中心了。德、奧被開除出了公使團;俄國和法國在被革命委員會一連串的打臉後,現在也變得與世無爭了起來;其他小國更是難以在東亞的事務上發表什麼言論,他們說什麼都不會有人在意的。
北京公使團實質上已經成為了英、日、美三國進行利益交涉的場所,關於東亞的重大問題還要讓革命委員會代表參加討論。雖然英、日公使並不希望革命委員會加入公使團的議題討論,但是美國公使倒是清楚的很,只有在革命委員會代表出席的場合下,他的意見才是有力的,否則英、日公使完全可以否決他的主張。
畢竟以美國自身的力量,現在還不足以單獨支撐起對於東亞地區制定國際秩序的能量。但是加上了革命委員會之後,形勢就有了極大的變化,中美立場的一致也許還不能完全決定東亞的事務,但是已經足夠否定掉其他大國在這一地區的決策了。
不僅僅美國人意識到了這一點,日本人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朱爾典說的話越來越沒有力量了。但是英國人說的話雖然越來越沒有力量,可當他們對付起日本的時候,日本的外交官就覺得身上壓力巨大了。
因為作為英國的東亞盟友,本區域內反對英國的力量就是反對日本的力量。而在英國的盟友體系之內,其他人肯定也不會站在日本這邊對抗英國。於是當日本站出來,試圖在沒有英國的支持下奪取一小塊領地的時候,日本人就突然發覺日英同盟已經成為了日本帝國擴張的絆腳石。
當日本和荷蘭之間的爭端被擺上了國際政治的餐桌時,日本就發現當英國不站在他身後時,他就等於是在獨自對抗整個世界。按照外務省的某位外交官所言:「這個世界明明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但是這些西洋人在瓜分世界的同時,卻拒絕日本以同樣的方式參與這場遊戲,這不就是在歧視我們嗎?」
日本派往北京負責解決南洋問題的全權代表牧野伸顯,很快就意識到想要在被孤立的狀態下獲得日本對於南婆羅洲的權利顯然是不現實的。日本當前的力量還不足以單獨吞下南婆羅洲,即便日本所面對的不過是一個在同盟國和協約國夾縫中生存的歐洲小國。
作為立憲政友會的資深黨員,牧野伸顯在參加了幾次國際協調會議之後,便對駐華公使川上說道:「解決南婆羅洲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中國,只要能夠說動中國站在我們一方,美國也將不得不改變偏向荷蘭人的立場,而中美兩國改變了立場之後,英國就不可能再繼續力挺荷蘭人。」
川上公使有些意外的回應道:「中國對於美國的影響力有這麼大嗎?我更擔心中國的立場完全依賴於美國人的支持,那麼我們和他們進行的交涉,很有可能就會傳入到美國人的耳中。那樣的話,日本的立場就會為美國人所徹底掌握了。」
牧野伸顯思考了許久,方才下定決心的說道:「就目前的局勢來看,中國的立場其實就是革命委員會的立場。北京政府在這場水災中的表現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威望,袁氏雖然還住在大總統府,但是他的命令沒有革命委員會副署的話,已經無法在北京之外的地區生效了。
因此,哪怕是和袁氏交好的英法公使,現在也不得不為袁氏之後的中國做準備了。雖然大家都不希望革命委員會接任袁氏政權,但這終究不過是各國的期望而不是現實。在現實中,我們還是要做好革命委員會進入北京的準備。
這場歐洲大戰不僅僅是日本的機遇期,同樣也是革命委員會的機遇期。和戰前的日本相比,現在的日本要有力量的多,而革命委員會也是如此。雖然當前的日本和革命委員會誰也沒有壓倒誰的絕對力量,但是日本和革命委員會加起來的力量,卻已經足夠壓倒東亞之內各國聯合起來的力量了。
因此中國和日本達成合作,美國不僅不會拋棄中國,反而要竭力拉攏中國,以防止中日達成真正的盟約。畢竟沒有了中國對於美國的支持,美國在東亞的影響力會迅速消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