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兒,羅二嬸吃過午飯也在家門口坐著,手裡納著一隻鞋底,聞言道:「天天去?得先問問我再說。」
羅二嬸正說的帶勁兒,突然好幾個婦人都輕咳起來,有人大聲而熱情道:「秀兒啊,帶著孩子們玩呢。」
羅袖聽了兩句,就和幾個孩子走了出來,聽到招呼,點點頭。
羅二嬸有些尷尬,舉著針在頭皮上擦了擦,說道:「到家裡坐坐不?」
「不用了二嬸」,羅袖笑道,「我們去山上摘野菜。」
觀她態度,羅二嬸有些疑惑,聽到那些話,這侄女也不鬧?還是根本沒聽見?
羅袖打過招呼就走了,那些坐在家門口閒扯的婦人這才相互對視。
「沒聽見咱們說的話吧?要不然能這麼算了?」
「咱們也沒說什麼,她能怎麼樣。」
羅二嬸一副深思的神情往羅袖的背影上看了又看,心想道如果她懂事了些,倒是可以給娘家堂兄的兒子說一說。
走過這片房屋,再轉一個小胡同就能看到西邊的山。
平旦突然道:「那些人真煩人。她們不想要土豆兒,我們還捨不得給呢。還有二奶奶,真不知道她跟誰家親?」
二奶奶,這是說的羅二嬸?
羅袖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她們不想要免費的,咱們就賣給她們。」
平水是個圓頭圓腦的小傢伙兒,一個憨厚的好苗子,就滿臉疑惑地仰頭問羅袖:「姑姑,免費的她們都不要呢。」
「可是,有的東西越是價值高就越是有人搶」,羅袖跟孩子們說這些很有耐心,「而且,現在她們也不知道咱們的土豆有多好呀。」
大丫道:「如果她們知道土豆有多好吃,肯定搶著買。」
和孩子們閒話之間,已經來到村西的山邊,山上長著很多刺槐,在山和路的交界邊,有好幾條小路蜿蜒而內。
她們正要進去的時候,另一撥人從旁邊五六米外的小路上走出來,是一幫半大小子,看到羅袖,其中一個打了聲忽哨,跟同伴們哈哈笑道:「那不是裴家的棄婦嗎。咱們村兒里還是第一次有人上趕著嫁但是別人不要的。哈哈。」
這小子髮髻梳的歪歪扭扭,衣裳也短的剛剛覆住手腕腳腕,不過倒不是面黃肌瘦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靠著兩處大山,山中野物不少,村子裡的貧困人家雖不少,但都沒有餓得稀瘦的,應該和不管怎麼樣都能從山裡找到一些飽腹之物有關。
這群半大小子的手裡就提著兩隻踢蹬腿兒的灰兔子。
其他人都覺得那小子說得有些過分,有人喊了他一聲:「許大槐。」
許槐哼笑道:「你們還怕他們羅家?我可不怕。」
話音未落,平旦和平水、平辰已經小炮彈一般沖了過去,三個矮了許槐大半頭小孩子跟小豹子一般,圍著他廝打起來。
羅袖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趕緊喊季三兒,「快拉開他們。」
那邊幾個小子也是伸著手不知該不該上前的樣子,大丫二丫和小平夜在旁邊助威,「打他嘴,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說姑姑的壞話。」
季三兒衝過去,一拳端在那人下巴上,一下子就打出了鼻血。
現場頓時大亂,羅袖只好上前,挨了自家侄子的兩個拳頭才把人拉開。
一拉開,許槐頓時倒地上,那些小子們中間有人趕緊跑過來把許槐往旁邊拉了拉,看著羅袖低聲道:「秀姑姑,大槐就是嘴賤,你們也出了氣,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羅袖本來就沒有計較,倒是看著三個大侄子臉上的青紫,不耐煩道:「這小子,嘴賤手也賤。」
雖然先動手的是自家孩子,但自家孩子被打了,誰還有閒心跟他講理?
說話那小子不好意思道:「是他嘴賤,秀姑姑別生氣。」
笑話,羅家窪一多半都是羅姓人,大槐剛才還說秀姑姑棄婦,就算去找羅家人講理,恐怕還得惹惱其他羅家人。
許大槐聽到這話就要反駁,被其他人眼疾手快阻止了,提著兔子的一個小子要把兔子送給羅袖賠禮。
羅袖好笑,怎麼到最後反而她自己像個惡霸似的